第17章 童年的纸飞机（1/2）

初夏的风，带着栀子花的甜香和青草被晒暖的气息，慵懒地拂过相邻的两个庭院。阳光正好，不烈不燥，透过层层叠叠的绿叶，在地上洒下晃动的光斑。

冷战和解后，仿佛是为了弥补那短暂分离的时光，林芷糖黏陆辰逸黏得更紧了。写完周末的作业，两人待在陆辰逸的书房里，空调送出习习凉风，隔绝了外面的暑气。林芷糖看了一会儿童话书，觉得有些无趣，小脑袋开始左顾右盼。

她的目光落在了书桌一角闲置的彩色手工纸上。那是之前做手工作业剩下的，颜色鲜艳，质地挺括。

“辰逸哥哥，”她扯了扯旁边正在看书的陆辰逸的袖子，眼睛亮晶晶的，“我们折纸飞机玩好不好？看谁的飞机飞得远！”

陆辰逸从书页中抬起头，看了一眼那叠彩纸，又看了看她充满期待的小脸。这种“幼稚”的游戏，在他平时的活动清单里是绝对不存在的。有那个时间，他宁愿多解一道数学谜题或者研究一下新的知识图谱。

但拒绝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却变成了：“嗯。”

他放下书，拿起一张天蓝色的手工纸。林芷糖则欢呼一声，挑了一张她最爱的粉红色。

两人趴在书房靠窗的矮榻上，开始动手。林芷糖折得飞快，但手法粗糙，机翼一边高一边低，机头也歪歪扭扭，充满了她特有的、不拘小节的风格。她拿起自己的“作品”，对着嘴巴哈了口气，得意洋洋：“看！我的超级无敌粉红号！”

陆辰逸的手指则灵活而精准，仿佛在进行一项精密实验。他对折，压平，翻转，每一个步骤都一丝不苟，棱角分明。最终，他手中出现了一架线条流畅、结构对称的深蓝色纸飞机，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雨燕。

“我们去阳台飞！”林芷糖迫不及待地拉起陆辰逸，两人跑到了二楼的阳台。

两个阳台相邻，中间只隔了不到两米的距离，栏杆是欧式的雕花铁艺，并不完全封闭。

“我先来！”林芷糖兴奋地举起她的“超级无敌粉红号”，手臂用力一甩——

纸飞机歪歪斜斜地冲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犹豫的弧线，然后……一头栽进了楼下陆家的玫瑰花丛里。

“啊呀！”林芷糖失望地叫了一声，小脸垮了下来。

陆辰逸没说什么，只是举起了自己的深蓝色飞机。他并没有用很大的力气，手腕只是轻轻一抖，动作优雅得像是在指挥乐队。

那架蓝色的飞机仿佛被注入了灵魂，平稳地滑翔出去，机头微微上扬，乘着一阵恰到好处的微风，轻盈地、准确地越过了栏杆的间隙，稳稳地降落在了林芷糖家阳台的地面上，距离她的脚边只有几步之遥。

“哇！”林芷糖的失望瞬间被惊喜取代，她跑过去捡起那架蓝色的飞机，翻来覆去地看，“辰逸哥哥，你的飞机好厉害！飞得又直又远！”

陆辰逸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道：“重心和机翼角度的问题。”

“再来再来！”林芷糖不服输，又跑回书房拿纸，这次她挑了一张黄色的。

她努力回忆着陆辰逸折飞机的步骤，学着他的样子，试图折得更对称些。但成果依旧不尽如人意。她的“小黄蜂号”颤颤巍巍地起飞，这次倒是飞过了栏杆，却一头撞在了林家阳台的墙壁上，软绵绵地滑落。

而陆辰逸的第二架墨绿色飞机，再次精准地穿越障碍，甚至在空中做了一个小小的盘旋，才优雅降落。

第三次，林芷糖的“小白云号”直接栽进了两家阳台之间的小缝隙。

陆辰逸的第三架紫色飞机，则稳稳地停在了林芷糖之前放小盆栽的矮凳上。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林芷糖脚下的失败品越来越多，粉的、黄的、白的……像一片彩色的、坠落的梦想。而陆辰逸那边，每一架颜色不同的飞机，都如同被精准导航过，无一例外，全部成功降落在林芷糖的领地。

林芷糖从一开始的不服气，到后来的惊讶，最后变成了纯粹的崇拜和好奇。

“辰逸哥哥，为什么你的飞机每次都能飞过来呀？”她趴在栏杆上，隔着短短的距离，看着对面阳台那个气定神闲的“机长”，大眼睛里充满了求知欲，“是不是有什么秘诀？你教教我嘛！”

陆辰逸看着她脚下那堆“残骸”，又看了看她因为奔跑和兴奋而泛着红晕的脸颊，眼神里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嗯。”他应了一声，转身走回书房，又拿了几张纸出来。

这次，他没有立刻折，而是拿起一张纸，放在矮榻上，对林芷糖招了招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