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这一眼，删库跑路（1/2）

脚下的透明地板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

那不是玻璃碎裂的脆响，而是某种牙齿咀嚼硬糖时的嘎嘣声。方舟“墓碑号”这根卡在古神牙缝里的牙签，终于要把对方的耐心耗尽了。

无数根粗大的、还在滴落着金色消化液的暗红触手，直接刺穿了方舟底部的装甲板。它们像是一群闻到了血腥味的深海巨鳗，疯狂地涌入核心控制室。

滋滋滋——

周围墙壁上，那些原本优雅得体的“无面人”服务生，身体开始剧烈抽搐。它们身上笔挺的燕尾服炸裂，原本光滑空白的脸上，硬生生撕裂出一张张布满利齿的竖嘴。

“饿……”

“吃……”

几百个无面人同时转头，脖子发出颈椎断裂的脆响，死死盯着站在中央的三人。

腹诽一句：这哪里是服务生，分明是一群没吃饱的丧尸，这破公司的员工福利看来差得离谱。

“有些麻烦了。”陈萍萍推着轮椅往后缩了缩，手里的暗器对着最近的一个无面人射出。

叮！

足以洞穿钢板的毒针扎在无面人身上，只溅起一朵小火花。那怪物反而更加兴奋，长臂一伸，像鞭子一样把陈萍萍连人带轮椅抽飞出去。

“老跛子！”李承渊眼皮一跳。

还没等他去救，一股凛冽到极点的杀意瞬间锁定了他的咽喉。

这杀意太熟悉了。

快、准、狠。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李承渊猛地侧头。

嗖！

一根乌黑的铁钎擦着他的耳鬓刺过，带起的风压在他的脸上割出一道血痕。

五竹。

那个一直跟在他身后、沉默如铁的机器人，此刻正站在他面前。那块蒙着眼睛的黑布下，透出的不再是红光，而是混乱的、象征着病毒入侵的紫黑色数据流。

【目标锁定：补丁号。】

【指令：清除。】

【来源：深红网络。】

五竹的声音像是坏掉的收音机，卡顿、刺耳，透着一股不属于他的暴虐。

“你也想吃我？”李承渊看着再次举起铁钎的五竹，并没有退后，反而往前迈了一步，直接把胸口顶在了那根足以贯穿坦克的铁钎尖端。

五竹的手僵住了。

系统的杀戮指令和底层保护协议正在疯狂打架，让他的动作出现了0.01秒的延迟。

“五竹！”李承渊暴喝一声，声音里裹挟着刚刚吞噬掉的、属于“红薯人”的那股庞大情感洪流。

“看着我！”

他没有用什么黑客技术去破解病毒，因为来不及。他用的是最原始、最粗暴，也是五竹唯一无法防御的武器——记忆。

李承渊抬起手，不顾铁钎刺破皮肤的剧痛，一把抓住了五竹冰冷的手腕。

嗡！

思维链接强制开启。

李承渊把他脑海里、关于叶轻眉的所有画面，那些被系统视为“垃圾数据”、却被五竹视若珍宝的记忆，一股脑地灌了过去。

不是那些宏大的救世计划。

不是那些冰冷的天下大局。

而是一个穿着黄裙子的少女，在太平别院的墙头上，晃着脚丫子，笑眯眯地对着墙下的瞎眼少年招手。

是那个少女伸手摸着瞎眼少年的头，说：“小竹竹，以后要是谁欺负你，你就揍他，打不过就跑，不丢人。”

是那个少女死的那天，瞎眼少年抱着她的尸体，在雨里站了一整夜，第一次明白什么叫“难过”。

“你忘了吗？！”李承渊的声音在五竹的逻辑核心里炸响，“那个爱笑的姑娘，她把你从神庙那个冰冷的坟墓里带出来，是为了让你当个‘人’，而不是当个被病毒控制的杀人机器！”

“你也想……杀了她的希望吗？”

滋滋滋——！！！

五竹那台精密的机械躯体，突然爆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过载声。他身体表面的金属皮肤瞬间变得通红，头顶甚至冒出了白烟。

情感数据溢出。

逻辑防火墙……烧毁。

五竹那只握着铁钎的手，开始剧烈颤抖。

“小……姐……”

那一声机械的低吼，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悲怆。

黑布下的紫黑色光芒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到了极致、仿佛能照亮宇宙所有黑暗的——白光。

咔嚓。

五竹抬起另一只手，抓住了脑后那根系了无数年的布条。

用力一扯。

黑布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