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见顾雨薇（1/2）

周五的傍晚，美院家属区的楼道里传来轻快的脚步声——顾雨薇停好崭新的凤凰自行车，连蹦带跳地往楼上跑。二十一岁的姑娘，眉眼间满是灵气，调皮起来像个孩子，可骨子里带着股韧劲：当年父亲被批斗，她一个人咬牙过活，天不怕地不怕，谁也别想欺负她。如今父亲平反，她也从鞋厂员工变成中学教师，往讲台上一站，男同学的目光都跟着她转，连懵懂的少年都被她的风采迷倒。

还没到门口，诱人的饭菜香就从半掩的门缝里飘出来。顾雨薇挑了挑眉，心里嘀咕“爸今天怎么这么勤快”，伸手推开门时，却先被门扇惊住——门板擦得锃亮，连缝隙里的灰都没了。她半个身子探进去，眼睛瞬间瞪圆：客厅里的家具摆得整整齐齐，书架上的书分门别类，连空气都透着清爽，跟以前乱糟糟的样子判若两地。再往厨房看，一个穿普通衣裳的年轻后生正系着围裙炒菜，炉火映着他的侧脸，动作麻利得很。

顾雨薇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是父亲请了人帮忙。她好奇地打量着程炎火：黝黑的脸庞，五官端正，特别是那双眼睛，亮得像山涧的泉水，透着股实在劲儿。虽然衣着朴素，可举手投足间很稳重，一点不毛躁。她忍不住掩着嘴笑了，笑声惊动了厨房里的人。

程炎火回头，也愣了——眼前的姑娘一头乌黑长发披在肩上，白衬衫衬得皮肤愈发白皙，暗红格子束腰背带裙勾勒出活力的线条，浑身透着都市女孩的鲜活。他赶紧停下手里的锅铲，笑着开口：“你就是雨薇姐吧？我是你父亲的学生，程炎火。”

顾雨薇嘻嘻笑着进了客厅，正好看见顾振艺在摆碗筷，便凑过去打趣：“爸，你从哪儿找来这么勤快的学生？咱们家这是变了个样啊！”

顾振艺笑得眼睛都眯了：“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工艺品厂的程炎火不？”

“哦！原来是他！”顾雨薇恍然大悟，点头赞道，“闻名不如见面，确实不错！”

“那可不，你爸看人从来没错过。”顾振艺得意地说，话音刚落，程炎火就端着菜出来了：红烧鸭油亮诱人，鲫鱼汤飘着葱花，还有凉拌莲藕、番茄炒蛋，全是顾雨薇爱吃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雨薇姐，我做得不好，要是不合口，你尽管说，下次我改。”

“这还不好？看着就想吃！”顾雨薇乐得咯咯笑，“没想到你一个小伙子，做饭这么厉害。”

“我从小一个人过，做饭都是瞎琢磨，没什么章法，不笑话我就好。”程炎火的脸微微泛红。

“你一来，家都亮堂了，该谢谢你才对。”顾雨薇说着，转身给程炎火倒了杯酒，“小师弟，这杯我敬你。”

程炎火连忙摆手：“雨薇姐，我没喝过酒，也不会喝，别糟蹋了好酒。”

“那可不行！”顾雨薇把酒杯递到他面前，语气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娇憨，“今天这杯是谢你的，必须喝！”

程炎火没法子，只好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辛辣的酒液在嘴里散开，他差点呛到，引得顾雨薇笑弯了腰。顾振艺趁机开口：“雨薇，我想让炎火长期住家里，你没意见吧？”

“当然没意见！”顾雨薇立刻点头，眼睛亮晶晶的，“有小师弟帮忙，我以后可就解放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