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感谢“神”的恩赐（2/2）

眼看沟通完全无效，她下意识地又想从空间掏果子——这是她目前唯一知道的、能表达善意的方式。她手忙脚乱地又拿出一堆水果，几乎堆满了那个小石台。

可那位老智者只是飞快地瞥了一眼那堆诱人的果子，眼神里没有丝毫喜悦，反而更加焦急，哭求的声音更加悲切，磕头的动作也更快了，仿佛在说：“我们要的不是这个！救命！求您救命啊！”

他身后那群原始人也跟着一起磕头，呜咽声连成一片，带着一种深切的、源于部族存亡的恐惧。

方三七看着那位头发花白、皱纹深刻的老者，如此卑微地跪伏在地，哭得浑身颤抖，她心里那点因为被跪拜而产生的无措和尴尬，渐渐被一种不忍和凝重取代。

不行，不能让这么大年纪的人一直跪着。他们不是要吃的，他们是在求救！遇到大麻烦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里的慌乱，从藏身的草丛后，小心翼翼地、慢慢地站了起来，将自己的身形完全暴露在所有原始人面前。

当她站定的那一刻，所有原始人的哭声和呜咽声都骤然一停，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灼灼地、带着无比的敬畏与最后的希望聚焦在她身上。

方三七强迫自己镇定，她先是对着跪在最前面的老智者，努力做出一个“请起来”的手势，双手向上虚托，同时脸上露出安抚的神情。

老智者看着她，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但或许是方三七表面上镇定的姿态给了他一丝信心，他终于在年轻人的搀扶下，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但依旧恭敬地躬着身子。

方三七见他起身，立刻用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和嘴巴，然后用力摇头，明确表示 “我听不懂你们的话”。

老智者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绝望，但求生欲让他立刻改变了策略——他开始了肢体语言的疯狂表演。

他先是双爪挥舞，发出低吼，模仿出一个强大、狰狞的野兽姿态，然后表现出部落之间相互投掷长矛，激烈搏斗的样子，紧接着，他做出一个战败、哀嚎的动作，指着部落的男女老少，做出被迫迁徙、长途跋涉的艰难模样。

他指着现在这片营地，脸上露出暂时安心的神色，但立刻，他的表情又被巨大的恐惧取代！

他指着阴沉厚重的云层，做出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的动作，抱着胳膊瑟瑟发抖，最后，他指向部落那些简陋的窝棚、女人和孩子，脸上露出一种即将被天地之威毁灭的极度恐惧！

表演到最后，他再次“噗通”跪倒，不是朝着天空，而是朝着方三七，双手合十，拼命作揖，老泪纵横。

他不再表演，只是用那双充满哀求、绝望和最后一丝希冀的眼睛，死死地看着方三七。

意思再明白不过：

“强大的存在啊！我们的家园被更强的部落毁了，我们被迫流浪至此。现在我们又要面对可怕的天灾，我们无力抵抗，求您慈悲，救救我们，或者……至少给我们指一条明路吧！”

方三七看着老者这堪称影帝级别的、饱含血泪的表演，结合甲二之前关于“自然灾害”的推测，瞬间明白了前因后果！

这个族群是被更强大的势力赶出来的流浪部落！他们失去了庇护，现在又预感到了极端天气，这是灭顶之灾！他们把我当成了能拯救或者指引他们的修行者！

这误会……比求雨还离谱！但也更加沉重！

她看着眼前这群将部族存亡的最后希望寄托在她这个“冒牌高人”身上的原始人，看着他们眼中那份走投无路的绝望和看向她时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眼神，心情变得无比沉重。

指条明路？我自己都是摸黑走路！救他们？我这小身板，加上一个睡着的师父，怎么扛得住天灾？可是……难道就这么看着他们……

答应？她能力有限。

拒绝？于心何忍！

她站在原地，看着跪地不起、哀哭一片的原始人，又抬头看了看越来越阴沉、仿佛压在头顶的天空，第一次感受到了在这个陌生而残酷的世界里，一份沉甸甸的、关于“选择”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