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果然还活着（2/2）

“你的孩子？”江浩眼底瞬间翻涌起压抑不住的痛楚和怒火，“那也是我的孩子！心薇，当年的事情我可以解释！我不知道你怀了孕，如果我知道，我绝不会……”

“绝不会什么？”乔心薇终于抬眸，正视着他，眼神里带上了一丝极淡的嘲讽，“绝不会让你家族的人来医院逼我签离婚协议？绝不会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选择沉默和所谓的‘大局为重’？”

她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刀子，剖开那些被时间尘封却从未愈合的伤口。

“不是那样！”江浩急切地反驳，声音因激动而提高，“当时的情况很复杂！有人针对江氏布局，用你和……和莫须有的绯闻作为攻击我的武器，如果我不暂时妥协，稳住局面，他们可能会用更激烈、更危险的手段对付你！我以为让你暂时离开是最好的保护！我没想到你会……”

“没想到我会怀孕？没想到我会‘消失’得这么彻底？”乔心薇接过他的话，嘴角那抹嘲讽的弧度加深了，“江浩，过去的解释已经毫无意义。无论你当初是出于何种考量，结果就是，在我和孩子最艰难的时候，你不在。现在，我们不需要你了。”

“不需要？”江浩像是被这个词狠狠刺伤，他猛地又上前一步，几乎要冲破那道无形的界限，“那是我的骨肉！我是他的父亲！你有什么权利剥夺我知道他、见他的权利？！”

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愤怒与不甘。

就在这时，或许是两人拔高的声调穿透了隔音结界，或许是父子间玄妙的血脉感应，婴儿床里的小宝不安地扭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嘤咛。

这声细微的哭啼，如同按下了某个开关。

乔心薇脸色微变，瞬间回头看了一眼婴儿床方向，眼神中的冰冷被一丝真实的担忧取代。

而江浩，在听到那声婴啼的瞬间，所有的怒火和质问都像是被戳破的气球，骤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激动、无措和巨大渴望的柔软情绪。那是他的孩子……在哭？

他的目光终于得以越过乔心薇的肩头，清晰地看到了那个躺在婴儿床里、挥舞着小手的小小身影。

一瞬间，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那个孩子，和他胸腔里疯狂鼓噪的心跳声。

乔心薇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神的变化，那是一种纯粹的、属于父亲的震撼与柔情。她沉默了片刻，紧抿的唇线微微松动。她可以拒绝江浩，可以筑起心墙，但她无法，也不能，完全割裂孩子与生父之间天然的血脉联系。

她侧过身，虽然没有完全让开通路，但姿态已不再像刚才那般绝对抗拒。她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疲惫与警告：“他刚睡着，不要吵醒他。”

江浩几乎是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地挪进庭院。他的目光始终牢牢锁在婴儿床的方向，仿佛那是世间唯一的焦点。

月光下，他终于看清了那个小生命的脸庞。粉雕玉琢，眉眼依稀能看出心薇的影子，但那挺直的鼻梁和紧抿的小嘴巴，却像极了他小时候的照片。

一种前所未有的、汹涌的父爱瞬间淹没了他。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却又在即将碰到那柔嫩脸颊时，猛地顿住，生怕自己的莽撞惊扰了这小小的天使。

他抬起头，看向身旁神色复杂的乔心薇，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作一句沙哑而郑重的承诺：

“心薇……对不起。还有……谢谢你，把他带到这个世界。”

夜色深沉，庭院内，一家三口以这样一种突兀而又必然的方式，完成了分别多年后的首次“团聚”。隔阂仍在，伤痛未愈，但有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