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心墙的裂缝（2/2）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小宝似乎也察觉到大人之间微妙的气氛，乖乖地趴在江浩肩头，大眼睛看看妈妈，又看看爸爸。

江浩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措辞。“心薇，”他的声音低沉了几分，“我知道，过去的伤害不是几句道歉就能抹平的。我也没奢求你能立刻原谅我。”

乔心薇终于再次抬眼看他，眼神平静，带着审视。

“我只是……想多看看小宝，也多看看你。”江浩迎着她的目光，语气诚恳，“我知道你现在很强，不需要我的保护，也不需要我的钱。我甚至可能都追不上你的脚步。”他自嘲地笑了笑，“但我还是想尽我所能，为你们做点什么。哪怕只是帮忙赶走几只苍蝇，或者……送小宝去幼儿园，让他能安全快乐地成长。”

他指的是之前处理王虎那件事，以及动用人脉将小宝送入那所顶尖幼儿园。他没有居功，只是平静地陈述，将自己的定位放得很低。

乔心薇的心防，因他这番话，似乎又被撬开了一丝缝隙。

她想起李建国私下跟她提过，江浩不仅在明面上帮她扫清了商业障碍，暗地里似乎也动用了一些力量，拦截了几波来自不明势力的探查。他做得悄无声息，从未在她面前提起。

他是在用他的方式赎罪，也是在用他的方式守护。

见乔心薇没有立刻反驳或冷嘲热讽，江浩鼓起勇气，继续说道：“我不会强迫你接受什么，也不会再纠缠过去的是非对错。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能偶尔看看孩子，偶尔……也能像普通朋友一样，和你说几句话的机会。”

他的姿态放得如此之低，几乎带着恳求。这与乔心薇记忆中那个骄傲、甚至有些独断的江浩判若两人。或者说是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吗？

乔心薇久久没有说话。办公室里只有电脑风扇轻微的嗡鸣和小宝偶尔扭动身体时衣料的摩擦声。

阳光移动着角度，将三个人的影子拉长，交织在一起。

最终，乔心薇轻轻吐出一口气，目光重新落回屏幕，仿佛做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决定，语气依旧平淡：

“以后……想看小宝，提前打电话。”

她没有看他，声音也不大，但这句话落在江浩耳中，却不啻于天籁。

这意味着，她默许了他“父亲”的身份，允许他进入她和孩子的生活圈，哪怕只是有限度的。那堵横亘在他们之间，由误解、伤害和时间筑成的高墙，终于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缝，有光从外面照了进来。

江浩喉结滚动了一下，眼底有难以抑制的情绪翻涌，最终化为一声低沉而郑重的：“好。”

他没有得寸进尺地说谢谢，也没有表现出过度的激动，只是将怀里的小宝抱得更稳了些，仿佛接住了一份失而复得的珍宝。

乔心薇不再说话，继续处理工作，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屏幕上那些字符，在她眼里暂时失去了意义。她的心，乱了。

那道裂缝之外照进来的光，既让她感到一丝久违的暖意，也让她看到了尘埃飞舞下，那些未曾愈合的旧日伤痕。

路还很长，但至少，第一步，他踏进来了。而她，没有再次将他彻底推开。

这，算是一个开始吗？乔心薇望着屏幕上反射出的、自己那带着一丝迷茫和不确定的眉眼，在心中轻轻地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