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原来我才是穿越者福利包?(1/2)

宋江的“居所”在聚义厅后侧,绕过一道巨石屏风便是。没有想象中的奢华,甚至比寻常头领的屋子更显简朴。石墙厚重,窗洞窄小,屋内陈设粗犷,一榻、一几、两个木箱,墙上挂着一口带鞘的佩剑,剑鞘古朴,并无华饰。唯一特别的,是屋内一角有个半人高的石砌火塘,此刻炭火正旺,驱散着石屋固有的阴寒湿气。

火塘边摆着几张粗糙的木墩。宋江在正中主位坐下,示意吴用、林冲也坐。

屋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外间隐约的喧嚣,只剩下炭火偶尔毕剥的轻响。光线昏暗,三人的脸在跃动的火光中显得明暗不定。

“加亮先生,林冲兄弟,”宋江开口,声音在石壁间回荡,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疲惫,“今日之事,你们怎么看?那所谓的‘术士’、‘黑袍客’,究竟是何路数?我梁山…以前可曾遇到过此类人物?”

他问得直接,目光紧盯着吴用。智多星博闻强记,又心思缜密,应当知道些内情。

吴用轻摇羽扇,火光映着他白皙的面孔,眼神深邃:“哥哥明鉴。此类人物,江湖中确有流传,多被称为‘炼气士’、‘方士’,或如戴宗所言,‘术士’。其人行踪诡秘,多隐于深山古洞,或依附于某些大城豪门、割据势力。所修驳杂,有擅符箓咒法,有精炼丹养气,亦有驱役异兽、操弄水火毒瘴者。”

他顿了顿,羽扇指向墙上那口佩剑:“哥哥可还记得,当年在江州,遇那‘混世魔王’樊瑞?”

宋江心念电转,模糊的记忆碎片翻涌。似乎…是有这么个人?在原着里也是个会使妖法的。

“略有印象,”他含糊道,“其人如何?”

“樊瑞,便是此类人物中修为较低微者。”吴用语气平淡,却让宋江心头一跳。“彼时他占据芒砀山,扬言要吞并我梁山。麾下虽有三千人马,但依仗不过是些呼风唤雾、装神弄鬼的粗浅伎俩,其本身武道修为平平。故而,”他看了一眼林冲,“林教头与花荣兄弟、史进兄弟前往征讨,未费太大周折便将其收服。樊瑞如今亦在我梁山,掌管‘法坛’事务。”

宋江只觉得嘴里发干。呼风唤雾是“粗浅伎俩”?那什么才叫高深?抬手搓个火球?召唤流星雨?

他下意识地看向林冲。这位豹头环眼的汉子微微颔首,证实了吴用所言,随即补充道:“樊瑞法术,惑人心神、遮蔽耳目确有奇效,然破其法坛,近其身十丈之内,则其术威能大减,一枪可破。彼时其麾下所谓‘八臂哪吒’项充、‘飞天大圣’李衮,仗着些蛮力和怪异兵器,亦不过如此。”

语气平淡,仿佛在说打死两只蚊子。

宋江听出来了。在这个世界,武道似乎是根本,这些“术士”的法术更像是辅助、干扰,面对真正的武道高手,尤其是林冲这种级别的,一旦被近身,很可能就是被秒杀的结局。

但这并不意味着术士无用。战场之上,大规模惑乱敌军、制造有利环境,甚至搞些暗杀诅咒,绝对是巨大的麻烦。邓飞军中突然出现黑袍术士,恐怕来者不善。

“依二位之见,”宋江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邓飞军中术士,比起樊瑞如何?”

吴用与林冲交换了一个眼神。

“未见其施展,难以断言。”吴用谨慎道,“然邓飞、孟康并非蠢人,敢以此凭恃来犯我梁山,其倚仗之‘术士’,恐非樊瑞之流可比。至少,当有足以在正面战场上,稍阻我梁山猛将冲锋之能。”

林冲沉声道:“需防其诡诈之术,伤及寻常士卒,或坏我山寨险要。若其术专攻魂魄、污秽气血,则更麻烦。”

宋江头更疼了。这还带魔法攻击的?怪不得记忆碎片里,梁山好像在某些“特殊”的敌人手里吃过亏。

“我军中…可有应对此类人物之法?除樊瑞外,可还有其他弟兄擅长此道?”他怀着一丝希望问。

“公孙胜兄弟。”林冲言简意赅。

“入云龙…”宋江咀嚼着这个道号。原着里这位就是半仙人物,在这里恐怕更不得了。“公孙兄弟如今何在?”

“公孙道长月前离山,云游访友去了,归期未定。”吴用道,“樊瑞虽在,然其术…应对邓飞请来的帮手,恐怕力有未逮。且樊瑞性情…不甚稳当。”

意思就是靠不住呗。宋江揉了揉太阳穴。主坦克和物理dps倒是猛得一塌糊涂,但对面来了法系,自家法系不是出去旅游了就是不靠谱,这仗打得憋屈。

“花荣兄弟箭术通神,或可远距离狙杀术士。”吴用又道,“然需先锁定其位置,且术士必有防范。”

正说话间,门外传来沉重而富有韵律的脚步声,停在门前。接着是李逵那破锣嗓子:“哥哥!花荣哥哥、樊瑞那牛鼻子来了!”

“进来。”宋江扬声道。

木门推开,先走进来的是花荣。这位“小李广”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朗,只是眉宇间带着惯常的冷冽。他背负一张造型奇异的大弓,弓身似玉非玉,似木非木,流转着淡淡的青色光晕,箭壶中插着十余支白羽箭,箭簇寒光内敛。他进屋后,对宋江抱拳一礼,便沉默地站到林冲身侧。

跟在花荣身后的,便是“混世魔王”樊瑞。此人头戴道冠,身穿一袭半旧不新的紫色道袍,面皮焦黄,三绺长须,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透着几分精明与狡狯。他手里拎着个脏兮兮的布口袋,腰间还挂着个黄皮葫芦,进来后也是先对宋江行礼,口称“哥哥”,眼神却忍不住往吴用和林冲身上瞟,显得有些拘谨,甚至…畏惧。

最后才是李逵,扛着两把门板似的板斧,大剌剌地跟进来,一屁股坐在门口的木墩上,瓮声瓮气道:“哥哥,叫俺们来,是不是要下山砍那帮撮鸟了?”

宋江没理他,先对花荣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樊瑞。

“樊瑞兄弟。”

“哥哥有何吩咐?”樊瑞连忙躬身。

“邓飞、孟康联兵来犯,军中疑似有术士相助。你久在此道,可能看出些端倪?或有应对之法?”

樊瑞闻言,黄脸皮抖了抖,眼神里闪过一丝惧色,但很快被强压下去,露出一副思索的模样。他捻着胡须,道:“哥哥,此事…小弟未曾亲见对方施法,不敢妄断。不过,术士之道,千奇百怪,然万变不离其宗,总需借‘气’而行。或引动地火风水之灵气,或祭炼阴魂煞气,或借符箓法器储存激发。观戴宗兄弟所言,‘晦暗云气’、‘心悸气短’,此乃‘煞气’或‘阴秽之气’外显之象,非正道所为。此类术士,往往性情阴狠,手段酷烈,擅长污人法宝、蚀人气血、乱人心神。”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宋江脸色,见宋江听得认真,便稍稍挺直了腰板,继续道:“至于应对…若论破法,当以阳刚血气、雷霆正气冲之。我梁山好汉,多是气血旺盛、煞气…呃,正气凛然之辈,寻常阴秽之术,近身则消。如林教头、花荣兄弟等,更是精气如狼烟,等闲邪术难侵。此为其一。”

“其二,术士施法,往往需特定仪轨、法器,或需时间酝酿。若能以强弓硬弩远距离袭杀,或遣高手强行突进,破其法坛,斩其肉身,则其术自破。”

“其三嘛…”他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摸出几张皱巴巴、画着扭曲符文的黄纸,“小弟这里有些自制的‘清心符’、‘破煞符’,虽效力浅薄,但分发给紧要头领或精锐士卒,或可稍抵对方术法侵蚀心神、污秽气血之效。只是…数量不多,炼制亦需时日。”

宋江看着那几张鬼画符,心里稍微定了定。好歹不是完全没办法。这个樊瑞,虽然看着不靠谱,但至少肚子里有点货,不是纯混子。

“有劳樊瑞兄弟。符箓之事,你尽力筹备。此外,你可能设法,探知对方术士具体修为、人数、所擅何术?”

樊瑞苦了脸:“哥哥,这个…非近距离以灵觉感应,或亲眼目睹其施法痕迹不可。小弟若孤身潜近,风险极大,且极易被对方察觉…”

那就是不能了。宋江也不意外,摆了摆手:“既如此,符箓之事你多费心。另外,你可知公孙胜兄弟大概何时回山?”

“公孙道长?”樊瑞眼中闪过一丝敬畏,“道长道法高深,行踪飘忽,小弟实不知晓。”

看来暂时指望不上。宋江沉吟片刻,心中已有计较。固守是必须的,但被动挨打不是他的风格。尤其在这个个人武力可能决定局部战局的世界。

“花荣兄弟。”他看向一直沉默的箭手。

“哥哥。”花荣应道,声音清越。

“你箭术超群,目力想必也极佳。可否选高处隐秘之处,观察敌营,尤其注意那些黑袍客的动向、可能的法坛位置?不需你出手,只需标记。”

花荣没有丝毫犹豫:“可。”

“林冲兄弟。”宋江转向那位定海神针般的教头,“寨中防务,尤其是几处紧要关隘、法坛所在,还需你多费心统筹。各寨头领,务必约束部下,无令不得擅动。另,挑选三百精锐,要悍勇机敏、血气旺盛者,集中待命,以备不时之需。”

“是。”林冲抱拳。

“铁牛。”宋江看向坐立不安的李逵。

“哥哥!俺在!”李逵噌地站起来,两眼放光。

“你…跟着林冲兄弟,听他调遣。不得莽撞,否则军法从事!”宋江把脸一板。

李逵顿时蔫了半截,嘟囔道:“俺晓得了…”

“加亮先生,”最后,宋江对吴用道,“一应情报汇总、策略推演,劳你总揽。与戴宗兄弟保持联络。另,派人盯紧水泊各出入水道,谨防对方声东击西。”

吴用羽扇一停,颔首道:“哥哥安排周详,小可领命。”

众人各自领命而去。石屋内再次只剩下宋江一人,炭火噼啪。

他缓缓靠回椅背,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刚才一番安排,看似有条不紊,实则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完全是在凭感觉,凭对原着人物性格那点可怜的了解,以及刚才观察众人反应做出的决策。

花荣沉稳可靠,林冲大局观强,吴用多智,李逵得拴着,樊瑞得敲打利用…这些判断对吗?在这个见鬼的高武世界,他们还会是“原来”的样子吗?

还有他自己。这具身体…他凝神内视(尝试着那种小说里的感觉),除了比前世亚健康的自己强壮数倍,气血旺盛,经脉间似乎有微弱的热流自行运转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毁天灭地的力量。记忆里,宋江的“武功”好像…也就那样?仗着身份和义气吃饭?

不行,不能这么下去。指挥一群超人打仗,自己却是个弱鸡,这感觉太糟糕了。万一哪天来个斩首行动…

他猛地站起身,在狭小的石屋里踱步。目光扫过粗糙的石壁、简单的陈设,最后落在那口挂在墙上的佩剑。

走过去,握住剑柄。入手微凉,沉甸甸的。用力抽出。

“锵——”

一声清越的剑鸣,在石屋内回荡。剑身狭长,色泽幽暗,并非雪亮,却自有一股沉凝的寒意。剑脊上有细密如云纹的天然锻纹,靠近剑镡处,有两个古朴的篆字。

宋江辨认了一下。

“天……星?”

天星剑?名字倒是不错。他试着挥动两下,手腕感觉还算顺畅,这身体有肌肉记忆。但也就仅限于此了,什么剑气纵横、剑光分化,想都不要想。

所以,原主宋江,在这个世界,到底是个什么定位?真就纯靠人格魅力和江湖声望统帅群雄?可眼下这局面,刀兵相见,法术乱飞,人格魅力能当盾牌吗?

他烦躁地还剑入鞘。必须找到破局之法,或者至少,找到自保之力。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屋内,最终定格在那两个不起眼的木箱上。原主的私人物品?或许里面有什么线索?武功秘籍?灵丹妙药?穿越者福利包?

走到木箱前,箱子没有上锁。他掀开第一个。

里面是几套换洗的衣物,料子普通,浆洗得发白。几锭散碎银子和一些铜钱。几封书信,纸张泛黄,火漆封口已开,看署名多是旧日相识、江湖好友的日常问候。一包已经干硬发黑的墨锭,两支秃笔。还有一个小小的、油布包着的印信,正是那“山东及时雨宋公明”的私章。

毫无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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