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拘魂咒救孩童（2/2）

“林婆婆，这是给您的棉衣。” 我放轻声音，像对长辈说话那样恭敬，“天冷了，您穿上就不冷了。这儿有香烛的暖意，还有树公照着，您不用再找伴了。” 怀里的木雕传来温和的气息，桃木匕首的红光也柔和下来。李道长在一旁补充：“烧了这棉衣，您就有暖衣穿，以后每逢初一十五，阿豪家都会来给您上香，不会再让您受冻挨饿。”

林婆婆的虚影迟疑地伸出手，指尖刚碰到纸棉衣，就传来 “嗤” 的一声轻响，纸衣上居然泛起淡淡的白光。她猛地缩回手，见没什么异样，又慢慢伸过去，这次轻轻抱住了纸棉衣，身体的雾气似乎淡了些。“谢…… 谢……” 细弱的声音从虚影里传出来，带着浓重的潮汕口音。

我趁机再次念起拘魂咒，这次的语速放缓了些，带着安抚的意味：“拘魂拘魂，魂归其位，香烛引路，往生不馁，急急如律令！” 金光从桃木匕首里流出来，轻轻缠上林婆婆的虚影，这次她没有挣扎，反而顺着金光慢慢飘向供桌上方。陈阳赶紧将拘魂袋放在火光旁，袋口的白光与火光交融，形成一道温暖的光带。

男孩母亲 “扑通” 一声跪下，对着虚影连连磕头：“林婆婆，求您放过我儿子，以后我一定常来祭拜您！” 林婆婆的虚影看了看男孩，又看了看纸棉衣，突然对着我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飘进了拘魂袋。袋口自动收紧，发出 “嗡” 的一声轻响，香烛的火焰猛地跳了一下，化作一缕青烟直直升起。

就在这时，地上的男孩突然 “呀” 地叫了一声，睁开了眼睛，迷茫地看着周围：“娘，我怎么在这儿？刚才梦到个婆婆，给我吃了块糖，甜甜的。” 他母亲喜极而泣，抱住他放声大哭，周围的邻居也跟着松了口气，纷纷说 “没事就好”。我摸了摸男孩的额头，已经恢复了暖意，怀里的木雕也安静下来，桃木匕首的温度渐渐褪去。

李道长捡起拘魂袋，递给我：“待会儿找个十字路口烧了，让她带着纸衣往生。” 他拍着我的肩膀，眼里满是赞许，“拘魂咒不是强留，是帮亡魂找归处，你悟到了。刚才你对着她鞠躬，念咒时带着敬意，这才是心诚，比硬拘强百倍。”

傍晚时分，我和陈阳带着拘魂袋和剩下的香烛，来到西巷口的十字路口。按照习俗，烧纸要在路口，方便亡魂带着祭品上路。火光中，拘魂袋慢慢化作灰烬，纸棉衣的碎片也跟着燃烧起来，在空中拼成一件完整的棉衣形状，随着青烟飘向远方。陈阳举着青铜镜看了看，笑着说：“怨气散干净了，她穿着棉衣走的，肯定暖和。”

回去的路上，路过老榕树，看见男孩母亲正带着阿豪给榕树浇水，香烛的余烬还在树根下闪着微光。阿豪手里拿着块糖，踮着脚往树上看，嘴里念叨着：“婆婆，糖真甜。” 我突然想起林婆婆鞠躬时的模样，心里暖暖的 —— 原来那些无主的亡魂，要的从来不是什么贵重的祭品，只是一份被记得的温暖，一件能抵御寒冷的棉衣，还有一句真诚的问候。

回到客栈，李道长正在翻那本《道门拘魂要诀》，见我回来，指着其中一页说：“你看，这里写着‘孤魂无依，以敬为拘；怨气难散，以恩为解’。林婆婆无儿无女，最缺的就是尊重和关怀，你刚才的态度比咒词更管用。” 智明和尚端着刚炖好的潮州粥过来，笑着补充：“《地藏经》说‘众生皆有执念，执念皆可化解’，你用一件纸衣、几句温言化解了她的执念，这才是最好的超度。”

我摸着怀里的桃木匕首，刃口还留着淡淡的暖意。想起这几天的经历，从关公庙练咒时的心慌意乱，到今天从容应对附身事件，突然明白李道长教我拘魂咒的真正用意 —— 法术从来不是用来征服的工具，而是理解的桥梁。上次帮小魂灵找奶奶，是理解牵挂；这次给林婆婆送棉衣，是理解孤独。就像这潮州的老榕树，不管是活人还是亡魂，都能在它的树荫下找到片刻的安宁。

窗外的月光透过客栈的木窗，照在桌上的符咒上，朱砂字泛着柔和的光。我翻开《道门拘魂要诀》，在扉页写下 “以善为刃，以敬为咒”，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和巷里的梆子声交织在一起，温暖而坚定。我知道，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我不会再慌张，因为我懂得了，最厉害的拘魂咒，从来不是困住魂体的力量，而是给它们一个温暖的归处，让每一个孤独的灵魂，都能带着暖意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