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破邪符(1/2)

陈阳的粗瓷碗还摆在八仙桌上,碗底残留的米粒沾着淡淡的佛光,李道长突然把《道门护生录》往桌上一拍,泛黄的纸页正好翻到画着雷纹的那一页:“小生,该教你画破邪符了。” 我手里的桃木匕首 “当啷” 掉在地上,这符咒我只在爷爷的符谱上见过,朱砂勾勒的雷纹像要从纸上跳出来,旁边写着 “专破阴邪咒术” 的小字。

“玄尘那厮还在暗处窥伺,” 李道长的手指在纸页上敲了敲,指节泛白,“他的腐心粉能蚀人魂魄,血祭符更能借阴煞害人,没有破邪符护身,迟早要吃大亏。” 父亲正好端着刚沏的单丛茶进来,闻言赶紧把茶杯往桌上一放:“道长说得是,前阵子邻村就有人被邪术缠上,好好的人变得疯疯癫癫,最后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李道长从樟木箱里翻出个红布包裹,层层打开,里面是叠得整齐的黄纸 —— 比平时画驱病符的纸厚了三倍,边缘还刷着淡淡的朱砂。“这是陈年的楮纸,泡过艾草水,能聚阳气。” 他又拿出个黑陶砚台,里面的朱砂已经磨得细腻,“画破邪符得用‘阳火朱砂’,正午时分暴晒过的朱砂掺雄鸡血,比寻常朱砂威力强十倍。”

我刚要伸手去碰,就被李道长打了回来:“急什么?破邪符的关键在雷纹。” 他拿起狼毫笔,笔尖在朱砂里蘸了蘸,手腕一转,纸上立刻出现一道扭曲的线条,像被狂风扯动的闪电,“雷为阳刚之首,能克一切阴邪,雷纹要画得‘活’,得有劈山裂石的气势,不能像描字似的死板。”

陈阳抱着摩托车头盔凑过来,嘴里还嚼着糖:“这纹路跟我修摩托车时见的火花塞电弧似的,弯弯曲曲还带分叉。” 李道长瞪了他一眼,却没反驳:“倒也不算错,雷纹讲究‘曲中带直,乱中有序’,起笔要藏锋,收笔要露锐,就像雷声先沉后炸。”

第一天练画雷纹,我把纸揉了不下二十张。要么线条太软像面条,要么分叉太多像乱草,最糟的一次笔尖打滑,朱砂在纸上拖出长长的一道,倒像流着的血。李道长坐在一旁闭目养神,偶尔睁眼瞥一眼,只丢下 “心不诚” 三个字。父亲偷偷给我递了杯参茶:“别急,当年我学画驱病符,整整练了半个月才像样子。”

夜里我躺在竹床上,脑子里全是雷纹的模样。摸出胸口的契佩,玉佩温润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来,突然想起爷爷生前说过的话:“画符不是画样子,要让符纸里住进‘气’。” 我爬起来点亮油灯,在废纸上反复勾勒,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纸上的雷纹终于有了几分张牙舞爪的气势。

第二天一早,李道长看到我桌上的画稿,终于点了点头:“有点意思了。” 他从鸡笼里抓出只红冠雄鸡,鸡爪子被麻绳捆着,咯咯地叫个不停。“取鸡冠血有讲究,” 他拿着银针刺向鸡冠,鲜红的血珠滴进朱砂砚台,“必须是三年以上的雄鸡,阳气足,能镇住阴邪。” 我看着鸡血与朱砂慢慢融合,原本暗红的朱砂变得鲜亮起来,还冒着淡淡的热气。

蘸着掺了鸡冠血的朱砂画符,笔尖突然变得沉重。第一笔下去,雷纹的起笔还算稳,可到了分叉处,手腕莫名一抖,线条立刻歪了。符纸 “滋啦” 一声,竟冒出淡淡的黑烟,吓得我赶紧把笔扔了。“慌什么?” 李道长捡起符纸,指着上面的焦痕,“这是朱砂里的阳气与你手上的浊气相冲,画符时要摒除杂念,心里只想着‘破邪护生’四个字。”

陈阳不知从哪儿找来块镜子,摆在我对面:“你看着镜子画,别盯着符纸,就当雷纹在你脑子里长好了。” 我照着他说的做,盯着镜子里自己专注的眼神,慢慢提起笔。朱砂顺着笔尖流淌,雷纹的曲线渐渐舒展,分叉处的锐锋也恰到好处。画完最后一笔,符纸上的雷纹竟微微发亮,像蒙着一层红光。

“有点进步,但还不够。” 李道长把符纸放在烛火旁,火苗明明灭灭,却没烧到符纸的边角,“真正的破邪符,烛火都怕它,你这张还差着点火候。” 他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些灰褐色的粉末:“这是玄尘早年用剩的腐心粉,你画张符试试能不能破它。”

我赶紧铺好楮纸,深吸一口气,笔尖蘸满朱砂。脑子里浮现出李道长说的 “劈山裂石”,手腕用力,雷纹一气呵成。刚把符纸放在腐心粉旁,就见粉末 “簌簌” 发抖,却没散开。李道长摇了摇头:“雷纹的气势不够,阳气压不住阴邪。”

第三天正午,阳光最盛的时候,李道长把我叫到院子里。“画破邪符得借阳气,” 他指着头顶的太阳,“正午的日头最烈,能给符纸添威力。” 我跪在蒲团上,面前摆着楮纸和朱砂砚,鸡冠血还冒着热气。陈阳和父亲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

我闭上眼睛,手指摩挲着契佩,想起爷爷对抗邪术的模样,想起张奶奶抱着瓦罐的泪水,想起李奶奶抚摸骨灰盒的温柔。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力量,睁开眼时,眼前的雷纹轮廓变得无比清晰。拿起狼毫笔,蘸满朱砂,手腕转动间,雷纹在纸上跃然成型 —— 起笔藏锋如惊雷欲出,中段弯曲似电光游走,收笔露锐像霹雳落地,每一道分叉都带着凌厉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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