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小明的佛道合修渡水魂(1/2)

父亲工棚里的锦旗还在飘着,“匠心仁心” 四个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我刚帮父亲把新调的朱砂倒进瓷瓶,院门外就传来陈阳几乎要破音的喊声,伴着摩托车急刹的刺耳声响:“小生!快找小明!韩江出怪事了!”

他连头盔都没摘就冲进院子,裤脚还沾着江泥,手里攥着半截湿漉漉的渔网:“老渔民周伯的船被缠住了!在江心里停了大半天,引擎好好的就是走不动,船边还飘着个穿蓑衣的影子,嘴里一直念叨‘网没收’!”

父亲正往黄纸上描镇宅符的底稿,闻言抬头皱起眉:“韩江的水魂多是枉死的渔民,执念重得很。小明这几日在开元寺帮工,怕是只有他能对付。” 话音未落,我已经抓起墙角的罗盘,陈阳推着摩托车就往巷口跑,车座垫还留着他刚才捂出的热气。

开元寺的香火正旺,大雄宝殿的铜钟刚敲过三下。小明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海青,正帮老和尚整理功德簿,手腕上的佛珠磨得发亮 —— 那是去年他在凤凰山遇到的云游道长所赠,据说串珠的红绳浸过三年晨露。听我们说明来意,他立刻起身去偏殿取了个布包,里面除了本线装《金刚经》,还有几张绘着云纹的符纸。

“韩江最近水气运走得乱。” 小明指尖划过罗盘,指针在 “坎” 位剧烈颤动,“上个月就听说有三只渔船在同一处搁浅,想来是同一个水魂在作祟。” 他从布包里摸出个小小的铜葫芦,倒出些晒干的杨枝,“这是普陀山带来的,画符时混着江水用,能增几分慈悲力。”

往韩江渡口去的路上,陈阳给我们讲起周伯的事。那老人在江上漂了五十年,去年台风天帮人救起落水的游客,自己的船却被浪掀翻,虽然后来被救上来,却落下了怕水的病根。“这次是帮合作社收渔网,刚到江心就动不了了。” 陈阳往江面上望,“你看,那艘插着红旗的就是他的船。”

远远望去,韩江中心果然停着艘蓝漆渔船,像被无形的线拴在江心,周围的水流打着旋,却始终冲不动船身。周伯站在船头挥手,嗓子都喊哑了:“小师父快救我!那影子一直在船底绕圈,渔网都被搅乱了!”

我们乘小舢板靠近,刚到船边就觉得一股寒气扑面而来,罗盘的指针疯狂打转。船舷两侧的水花里,隐约能看见个模糊的虚影:斗笠压得极低,蓑衣上还滴着水,手里似乎攥着什么,在船底来回徘徊,每走一步,水面就泛起一圈暗黑色的涟漪。

“是个老渔民的魂。” 小明蹲在船舷边,指尖蘸了点江水,放在鼻尖轻嗅,“身上有鱼腥味和桐油味,应该是翻船溺亡的,执念全在渔网上。” 他翻开《金刚经》,指尖停在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那页,“得用佛道合修的法子,既要解他的执念,又要给他往生的路。”

周伯吓得缩在船舱角落,手里紧紧攥着个平安符:“上个月就见过这影子,当时以为是眼花,没想到是真的水鬼!” 小明回头笑了笑,声音很轻:“不是恶鬼,是困在江里的可怜人。您别怕,这就帮他走。”

他先从布包里取出佛珠,十三颗菩提子每颗都刻着细小的 “卍” 字纹。指尖捏着佛珠在江水里浸了浸,水珠顺着佛珠滚落在船板上,竟在木板上凝成了细小的水痕。“得先请水净坛。” 小明低声解释,另一只手已经展开符纸,“道教炼度科仪里说,真水可以洗去亡魂的浊秽,佛经能破他的执念。”

我和陈阳分站在船头两侧,按着小明的嘱咐点燃艾草束,青烟顺着江风飘向水面,那蓑衣影子似乎受了惊动,猛地停在船尾,斗笠下的阴影里仿佛有双眼睛在看我们。小明这时开始念《金刚经》,声音不高却穿透力极强,“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的经文混着江风散开,水面的黑气竟淡了些。

念到第三遍时,他突然抬手,用沾着江水的佛珠在船头上画符。佛珠划过的地方,竟留下淡淡的金光,先是一道弧线代表江水,接着是北斗七星的纹样,最后在中央画了个 “敕” 字,正是道教渡魂符的形制。“佛光照江,道护舟航,水魂安息,往生西方……” 他念的咒语一半是佛经里的往生咒,一半掺着道教的清水度魂咒,两种韵律奇异地融合在一起。

我盯着那符痕,忽然发现佛珠画过的轨迹里,竟隐隐缠着细小的经文纹路 —— 原来每颗菩提子上的 “卍” 字都不是装饰,沾水后会显露出经文片段,画符时正好将佛法融入道符的灵力里。这手法比李道长讲过的 “佛道共坛” 更精妙,不是简单的仪式叠加,而是真正的灵力互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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