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古寺寻僧（1/2）

潮州车站的夜雾比村里更浓，潮湿的空气裹着韩江特有的腥气，黏在关小生的皮肤上。他背着行囊站在站台下，望着石柱上若隐若现的螺旋纹路，指尖的金芒不自觉地亮起 —— 那些纹路竟在随着雾气流动，像是活物般缓缓蠕动。

“后生仔，要去哪里？” 一个拉黄包车的老者停在面前，车辕上挂着盏马灯，昏黄的光线下，老者的脸显得格外模糊。关小生刚要开口，胸口的玉佩突然发烫，他下意识摸向玉佩，发现老者脖颈间也有淡淡的红痕，只是被衣领遮住了大半。

“开元寺。” 关小生握紧桃木匕首，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老者咧嘴一笑，露出泛黄的牙齿：“那地方夜里可不太平，前几天还有和尚在寺门口捡到过带血的木鱼。” 他拉起车辕，“上车吧，算你便宜点，正好顺路。”

黄包车在青石板路上颠簸，马灯的光在雾中划出昏黄的轨迹。关小生注意到，沿途的骑楼墙面上，都刻着细小的螺旋纹路，只是被岁月的痕迹掩盖，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老者时不时回头，眼神总在他的背包上打转，嘴里还哼着奇怪的调子，歌词模糊不清，只隐约能听到 “木龙”“水煞” 之类的字眼。

“老伯，您知道潮州建筑公司吗？” 关小生突然问道。老者的动作顿了顿，马灯的光晃了晃：“早就倒闭啦，三十年前挖地基时，挖出过一口古井，后来就接二连三出事，老板都跳江了。” 他压低声音，“听说那井里有龙，专吃灵媒体质的人。”

关小生心中一紧，刚要追问，就看到前方雾气中浮现出一座古寺的轮廓。开元寺的山门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肃穆，门前的石狮子眼睛里泛着绿光，像是在注视着过往的行人。老者停下车，指着寺门：“到了，你自己进去吧，我可不敢再往前了。” 说完，不等关小生付钱，就拉起黄包车匆匆消失在雾中。

关小生走到山门前，发现门上的铜环生满了铜绿，环身刻着与井底相同的符咒。他试着推了推门，山门 “吱呀” 一声缓缓打开，一股檀香混合着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院子里的石板路上长满了青苔，月光透过雾层洒下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施主深夜来访，可是为水煞而来？”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大殿方向传来。关小生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灰色僧袍的老和尚站在台阶上，手里拿着串佛珠，面容清癯，眼神却格外明亮。他脖颈间没有红痕，倒是僧袍的袖口处，绣着个小小的八卦图案。

“您是智明和尚？” 关小生上前一步，“我是关小生，爷爷关振海是您的老朋友。” 老和尚听到 “关振海” 三个字，身体明显一颤，佛珠的转速慢了下来：“原来是振海的孙子，快随我进殿。”

大殿里供奉着三尊佛像，烛火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檀香。智明和尚给关小生倒了杯热茶，茶水里飘着几片不知名的叶子，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你爷爷当年离开潮州前，曾来找过我。” 老和尚呷了口茶，“他说要去镇压水煞，还留下了半块玉佩，说将来会有家人来找我。”

关小生掏出爷爷的半块玉佩，老和尚也从怀里取出另一半，两块玉佩合在一起，正好组成一个完整的八卦图案，图案中央刻着条盘旋的木龙。“这玉佩是当年说法寺的住持送给你爷爷的，能感应水煞的位置。” 智明和尚指着玉佩，“你弟弟现在的位置，玉佩应该能指引你。”

关小生摸了摸玉佩，发现它正朝着寺外某个方向发烫。“大师，您知道木龙节点的事吗？” 他取出爷爷的日记，“日记里说，潮州有另一处木龙节点，和村里的古井形成呼应。” 老和尚接过日记，翻到地图那一页，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这标记的位置，是韩江边上的镇水塔。”

他起身走到大殿角落，取出一个积满灰尘的木箱，里面装着些老旧的佛经和图纸。“三十年前，潮州建筑公司在镇水塔附近挖地基，挖出了一口古井，里面有具木龙雕像。” 老和尚指着图纸上的木龙，“你爷爷当年就是靠这木龙，暂时镇压住了水煞。”

关小生忽然想起井底的木雕：“大师，木龙为什么会腐朽？” 老和尚叹了口气：“水煞的怨气越来越重，加上灵媒体质的人越来越少，木龙的镇压力量自然会减弱。” 他从箱子里取出一张照片，“这是你爷爷当年和木龙的合影，你看他手里的匕首，和你现在用的是不是一样？”

关小生接过照片，发现爷爷手里的匕首果然和自己的桃木匕首一模一样，只是刀鞘上多了个八卦图案。照片背景里的镇水塔，塔身上刻满了螺旋纹路，与村里古井的青苔纹路完全吻合。“当年你爷爷献祭自己后，木龙的力量才勉强维持了三十年。” 老和尚的声音有些沉重，“现在三十年期限快到了，水煞随时可能破阵而出。”

就在这时，大殿外突然传来 “咚” 的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倒在了地上。关小生和智明和尚急忙冲出殿外，发现山门旁的石狮子倒在地上，碎裂的石块中渗出黑色的液体，散发着刺鼻的腥味。“是水煞来了。” 智明和尚从怀里取出一串佛珠，“它们知道你在这里，想阻止你找到木龙节点。”

黑色液体在地面上蔓延，渐渐形成一条蛇的形状，朝着关小生爬来。关小生立刻掏出糯米和雄黄，混合在一起撒向黑色液体。液体接触到糯米和雄黄，发出 “滋滋” 的声响，冒出阵阵黑烟。“快进殿！” 智明和尚拉着关小生往大殿跑，“这只是水煞的分身，真正的水煞还在镇水塔那边。”

回到大殿，智明和尚关上殿门，用佛珠在门后摆出一个阵法。“你现在还不是水煞的对手，必须尽快找到你弟弟，他的灵媒体质或许能帮上忙。” 他从怀里取出一张符纸，“这是‘寻亲符’，能指引你找到你弟弟的位置。” 符纸在关小生手中展开，上面的符文突然亮起，指向寺外的某个方向。

关小生收起符纸，摸了摸胸口发烫的玉佩：“大师，我该怎么找到木龙节点？” 智明和尚从木箱里取出一本佛经，翻开其中一页：“镇水塔下有个地宫，木龙节点就在地宫深处。这佛经里记载着进入地宫的方法，你一定要记住，地宫的机关都与符咒有关，千万不能走错。”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大殿的窗户突然被风吹开，黑色液体顺着窗户缝渗了进来。“没时间了，你快走吧！” 智明和尚将佛经塞给关小生，“我会在这里挡住水煞，你一定要找到木龙节点，阻止水煞破阵！” 他从怀里取出一把木鱼，用力敲了起来，木鱼声在大殿里回荡，黑色液体的蔓延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关小生知道不能再犹豫，他朝着智明和尚鞠了一躬，转身冲出大殿。夜色中的开元寺笼罩在浓雾里，石狮子碎裂的地方，黑色液体还在不断渗出，形成一个个诡异的图案。他按照寻亲符的指引，朝着韩江的方向跑去，胸口的玉佩越来越烫，预示着离弟弟越来越近。

路上的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五米。关小生跑着跑着，突然撞到了一个人。他急忙道歉，抬头一看，发现对方竟是个穿着工装的男人，脖颈间有着深紫色的螺旋红痕 —— 正是爷爷工牌上的潮州建筑公司工装。“你是来找木龙的？” 男人的声音沙哑，像是很久没说过话，“我等了你三十年了。”

关小生握紧桃木匕首，警惕地看着男人：“你是谁？” 男人咧嘴一笑，脸上的皮肤开始脱落，露出里面黑色的液体：“我是当年被水煞害死的工人，也是你爷爷的工友。” 他指向韩江的方向，“你弟弟在镇水塔下的地宫门口，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说完，男人的身体化作一摊黑色液体，消失在雾气中。

关小生心中一急，加快脚步朝着镇水塔的方向跑去。雾气中，镇水塔的轮廓渐渐清晰，塔身上的螺旋纹路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他跑到塔下，发现塔门口站着个小小的身影，正是自己的弟弟关小明。小明蜷缩在墙角，脸色苍白，看到关小生，眼中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哥，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