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学隐身咒（2/2）
变故发生在第四天的傍晚。我们在学宫街巡查时，陈阳的罗盘突然剧烈跳动，指针疯了似的指向西北方 —— 那是榕城老市场的方向。“阴气不重，但很杂。” 小生摸着罗盘边缘，指尖泛起淡淡的凉意，“像是有很多细碎的邪祟聚在一处。”
李道长皱起眉头：“老市场人流杂，瓜果蔬菜容易积滞怨气，怕是生了菜鬼。但咱们贸然过去，若是惊了它们四散逃窜，反而不好清理。” 他看向小生，眼神里带着期许，“你的隐身咒正好派上用场，先去探探虚实。”
小生立刻挺直身子，摸出怀里的符纸：“我去！正好试试实战效果。” 他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搓了搓脸，“这次一定能稳住心神。” 老市场离学宫街不远，穿过两条青石板路就到了，此时摊贩们大多已经收摊，只剩下几个卖夜宵的摊子还亮着灯，空气中飘着菜脯的咸香与鱼腥气。
小生站在市场入口，深吸一口气念起咒语，身形瞬间隐去。我和李道长、陈阳躲在巷口的老榕树后，只见他那把桃木匕首凭空飘着，慢悠悠地往市场深处去了。陈阳忍不住嘀咕：“要是匕首也能隐身就好了，这飘着的刀子也太显眼了。” 李道长敲了敲他的脑袋：“等他能弃符用咒，自然能连法器一起隐去。”
没过多久，巷口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动，像是有东西在拖拽菜叶。紧接着，那把桃木匕首突然加快了速度，在摊位间灵活地穿梭。我们隐约看见几个淡绿色的影子在菜筐间晃动，它们只有半人高，浑身缠着腐烂的菜叶，正趴在一堆丢弃的萝卜上啃食 —— 那就是菜鬼，是蔬菜积滞的怨气所化。
小生的声音从市场里传来，带着一丝紧张：“道长，大概有十几个，都在啃烂菜叶子！” 李道长压低声音回应：“用桃木匕首挑点符灰撒过去，别直接伤它们，菜鬼本性不恶，驱散即可。” 我赶紧从布包里掏出之前画符剩下的香灰，用黄纸包好扔过去，纸包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突然凭空消失了 —— 显然是被小生接住了。
接下来的景象格外奇妙：只见那把桃木匕首悬在半空，时不时洒下一点金色的香灰，香灰落在菜鬼身上，那些绿色的影子立刻发出细碎的尖叫，化作一缕缕青烟消散。有个稍大些的菜鬼，居然抱着根烂茄子朝匕首扑过来，小生像是早有准备，匕首突然往下一沉，绕到菜鬼身后洒下香灰，那影子瞬间就散了。
“搞定！” 小生的声音带着笑意，桃木匕首在空中转了个圈，慢悠悠地飘了回来。刚到巷口，他的身形就显了出来，脸上沾着点菜叶碎屑，却笑得格外灿烂：“太神奇了！那些菜鬼根本没发现我，还在傻乎乎地啃萝卜。” 他举起桃木匕首，刃口沾着的香灰还泛着淡淡的金光，“而且我这次隐了快两刻钟，一点都没晃神！”
李道长接过匕首，用布擦了擦刃口：“不错，实战比练习更能磨砺心神。但这只是小试牛刀，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他从怀里掏出张地图，上面用朱砂圈着几个点，“根据之前的线索，暗影组织可能在榕江老码头有联络点，你明天隐去身形，去探探他们的动向。”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透，小生就出发了。他特意换上了深色的衣服，把桃木匕首藏在腰间，临走前还吃了两个阿福伯做的芋粿：“吃饱了才有力气稳住心神。” 我站在许氏家庙的门口送他，看着他念咒隐身后，连带着腰间的匕首也一起消失了，只留下一片空荡荡的青石板路。
直到正午时分，小生才回来。他的脸上带着疲惫，却难掩兴奋：“找到了！他们在老码头的三号仓库接头，有三个人，都穿着黑斗篷，手里拿着个铁盒子，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他喝了口姜母茶，语速飞快地说，“我隐在仓库顶上的横梁上，听他们说要去汕头港，好像是冲着龙首节点来的！”
李道长立刻站起身，枣木拐杖在地上敲出急促的声响：“果然是冲龙脉来的！” 他铺开地图，手指点在汕头港的位置，“幸好你探到了消息，咱们得赶紧动身去汕头。” 小生摸了摸怀里的符纸，眼神坚定：“有隐身咒在，下次我还能去探更多消息！说不定能偷偷把他们的铁盒子拿回来。”
陈阳拍着他的肩膀大笑：“可以啊小生！以前都是你跟在后面看，现在都能当探子了。” 小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耳尖微微发红：“还是道长教得好，还有这古榕武庙的关公爷护持，不然我哪能学得这么快。” 他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个小小的木雕，那是从武庙门口的摊贩那买的关公像，眉眼间透着威严。
收拾行李的时候，阿福伯和林阿叔都来送我们。林阿叔提着一篮新鲜的橄榄，塞到小生手里：“拿着路上吃，这橄榄能清神醒脑，帮你稳住心神。” 阿福伯则把一叠黄符递过来，上面都掺了榕江的活水：“这些符给你备着，万一隐身咒出了岔子，还能用来防身。”
三轮车驶离学宫街时，我回头望了眼古榕武庙的方向，红墙灰瓦在阳光下格外醒目。小生坐在我旁边，手里把玩着那尊关公木雕，嘴里小声念着隐身咒，指尖偶尔会泛起淡淡的透明光晕。李道长坐在前面，枣木拐杖的朱雀雕纹迎着阳光，像是要展翅飞起。
“等到了汕头，我再教你进阶的隐身术。” 李道长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笑意，“能隐去气息的那种，连邪祟的鼻子都闻不到你。” 小生立刻坐直身子，眼睛亮得像星星：“真的吗？那我现在就开始练习稳住气息！” 他深吸一口气，连呼吸都变得轻缓起来，身上的阳气也渐渐收敛，仿佛与周围的空气融为了一体。
车驶过进贤门时，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格外清晰。我看着窗外掠过的老榕树，想起小生在古榕武庙练习时，那些透过藻井洒下的晨光，想起他隐身后飘在空中的油炸果，想起老市场里那些消散的菜鬼，突然觉得心里格外踏实。有了隐身咒的守护，有小生这样越来越强的伙伴，哪怕暗影组织再狡猾，我们也能牢牢守住这条珍贵的龙脉。
陈阳突然指着窗外大喊：“快看！白鹭！” 几只白鹭正从榕江上空飞过，翅膀掠过江面，激起细碎的金光。小生也探出头去看，不小心忘了收敛气息，耳朵突然变得半透明，惹得陈阳哈哈大笑。李道长无奈地摇着头，却也忍不住弯了嘴角。
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落在小生紧握关公木雕的手上，落在他怀里那叠黄符上，也落在我们每个人的脸上。前方的路还很长，汕头港的龙首节点还等着我们去守护，暗影组织的阴谋还等着我们去破解，但只要我们同心协力，只要隐身咒的光芒还在，就没有跨不过的难关，没有护不住的龙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