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分身术(1/2)
阿福伯的鱼丸汤还冒着热气,江面上的黑气就像被太阳晒化的糖霜般渐渐淡去,露出底下青碧色的水波。父亲正用草叶擦拭铜火镰上的灰,远处关帝庙的铜铃突然 “叮铃” 响了三声,比往常要清脆几分。小生怀里的关公木雕又开始发烫,他刚按住木雕,就见一个穿青布道袍的少年顺着江岸快步走来,背上的桃木剑穗子在风里飘得笔直。
“可是韩江的小生道长?” 少年停下脚步,袖口绣着的龙虎山符箓纹路在阳光下闪着微光。他从行囊里取出个油布包裹的木盒,双手递过来:“家师清玄道长听闻诸位在守护韩江节点,特命弟子送来《分身术口诀》。” 木盒打开的瞬间,一股淡淡的檀香散出来,里面除了线装的口诀册,还有枚刻着 “关圣帝君” 字样的青铜契佩,边缘还留着香火熏烤的痕迹。
“清玄道长是我师父的师兄。” 小生的眼睛亮了,指尖刚碰到契佩,就觉得一股温润的正气顺着指尖往上爬,比他常年带在身上的木雕更具穿透力。青袍少年点点头,指着契佩解释:“分身术需借关公正气为引,口诀为辅,最要紧是心诚无杂念。家师说,小生道长随身带有关公木雕,本就有正气根基,练此法术再合适不过。” 他顿了顿,语速放缓,“口诀要念得稳,念头要聚在‘分身与本体同心’上,不然分出来的要么是虚影,要么不听使唤。”
李道长凑过来翻了翻口诀册,书页泛黄的边缘写着几行朱砂批注:“关圣为道教护法四帅之一,其正气能破阴邪,分身术借其神威,方能虚实难辨。” 他用罗盘敲了敲契佩,罗盘指针竟顺时针转了三圈,“好东西,这契佩常年在关圣殿前受香火,比寻常法器的正气浓十倍。” 智明和尚捻着佛珠笑了:“上次阿强练火球术有工地烟火气加持,这次小生有关公庙的正气相助,倒是巧了。”
父亲把最后一颗鱼丸塞进嘴里,抹了抹嘴:“我练火球术那阵子,小生可是天天陪着。这回轮到我们给你搭把手,关公庙我熟,小时候常跟着我爹去烧香。” 陈阳抱着铜镜凑过来:“分身是不是能跟影子一样?要是能让分身帮我写作业就好了!” 小明立刻拍了他后脑勺一下:“就知道写作业!得用来对付暗影组织!”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们就陪着小生往关公庙走。庙门还没开,守庙的阿伯一看到小生怀里的木雕,立刻笑着拉开了侧门:“这木雕有灵性,上次台风天刮坏了殿顶,就属它旁边的瓦片没碎。” 正殿里的关公像足有三丈高,红脸长髯,手持青龙偃月刀,周身的金漆在晨雾里泛着柔光,供桌上的蜡烛燃得正旺,蜡油顺着烛台流成蜿蜒的琥珀色。
小生选了供桌左侧的蒲团坐下,把青铜契佩攥在左手里,关公木雕摆在面前的青砖地上。“分身术和隐身术不一样。”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点紧张,“隐身是藏起自己的气,分身是要把气分出去,还得让两团气都稳得住。” 他翻开口诀册,指尖划过 “借圣气三分,凝虚形为实” 的字句,清了清嗓子念起口诀:“分身分身,多我一人,处理事务,迷惑邪魂……”
咒语刚落,他身边果然泛起一层淡淡的白雾,可雾散之后什么都没有,只有契佩微微发烫。陈阳忍不住笑出声:“是不是气太弱了?像我奶奶蒸粿没发好的面。” 小生睁开眼,眉头皱了皱:“青袍师兄说要借关公正气,难道我离得太远了?” 他抱着木雕往关公像跟前挪了挪,几乎要碰到供桌的桌腿,再次念咒。
这次白雾更浓了些,隐约能看到个模糊的影子在雾里晃了晃,可不等我们看清,影子就像被风吹散的烟一样消失了。小生的额角渗出细汗,把契佩攥得更紧了:“明明感觉气聚起来了,怎么抓不住?” 父亲蹲下来,捡起地上的香灰在青砖上画了个和他木雕一样的关公像:“我练火球术那阵子总走神,后来盯着火镰上的纹路才定下心。你试试盯着木雕,别想别的。”
小生点点头,把视线落在木雕的刀疤上 —— 那是上次对抗菜鬼时留下的痕迹,木头裂开的纹路里还嵌着点黑灰。他深吸一口气,殿内的香火气息顺着鼻腔钻进肺里,混杂着木头的清香。“分身分身,多我一人,处理事务,迷惑邪魂……” 口诀念得比刚才稳了些,白雾再次升起,这次里面的影子清晰了些,能看出穿着和小生一样的蓝布衫,可肩膀那里总是晃悠悠的,像没晒干的衣服。
“还差口气!” 李道长突然开口,从布包里掏出张黄符,贴在关公像的刀把上,“关圣正气要主动去引,不是等它自己来。你试试念口诀时,想着木雕里的正气顺着胳膊流进契佩。” 小生照做了,念咒的同时,指尖轻轻摩挲着木雕底座的符咒。这次契佩突然发出一阵红光,白雾里的影子猛地凝实了,可就在快要完全成型的时候,小生突然想起昨晚李道长说暗影组织可能在汕头港有动作,分身影子晃了晃,又散了。
“杂念!又是杂念!” 小生懊恼地拍了下膝盖,木雕都跟着跳了跳。智明和尚递过一杯清水:“心诚不是硬逼自己不想,是要找到念头的根。你练分身术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守护韩江,不是为了应付法术本身。” 他指了指供桌上的香炉,“香火烧得稳,是因为它只想着燃烧,没想过灰烬会落在哪里。”
接下来的三天,小生几乎泡在了关公庙。清晨天不亮就去,跟着阿伯一起扫地、添香油,中午就坐在蒲团上啃几口带来的绿豆糕,傍晚借着夕阳的光研究口诀册。我每天都跟着去,看着他从一开始念错口诀,到后来能把咒语念得字正腔圆;从影子晃悠,到能维持半分钟的模糊身形。陈阳每天都会带着铜镜来,帮他照出分身的轮廓:“今天肩膀稳多了!就是脸还是花的,像没调清楚的电视。”
第四天傍晚,庙里的香客都走光了,阿伯在殿外敲着梆子关山门。小生突然站起来,把木雕放在供桌上,契佩贴在眉心,闭上眼睛站了足足一刻钟。晚风从庙门的缝隙钻进来,吹动了他额前的碎发,关公像前的蜡烛突然 “噼啪” 爆了个灯花。“分身分身,多我一人,处理事务,迷惑邪魂……”
这次的口诀念得格外沉稳,没有一丝停顿。契佩的红光越来越亮,顺着他的指尖流到地上,在青砖上画出个和他一模一样的轮廓。白雾升起时,我甚至能看到分身衣服上的补丁 —— 和小生身上的补丁位置丝毫不差。雾散的瞬间,两个小生并肩站在蒲团前,连眨眼的频率都一样。
“成了!”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连语气里的惊喜都分毫不差。真小生伸手碰了碰分身的胳膊,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和自己的皮肤没两样。分身突然笑了,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 —— 那是早上陈阳塞给小生的,居然也被分了出来。陈阳举着铜镜绕了两圈,惊呼:“连胎记都有!我要是闭着眼,根本分不清谁是真的!”
小生试着让分身去拿供桌上的木雕,分身立刻照做,动作比他自己还熟练。“青袍师兄说分身能帮着处理事务。” 小生眼睛亮晶晶的,“以后我隐身查探的时候,分身就能留在这儿守着节点了。” 父亲拍着他的肩膀:“比我第一次烧出火球时厉害多了!不过还得练练,别跟我当初似的,准头不行。”
当晚我们在客栈吃饭时,卖海鱼的阿叔突然闯进来,裤脚还滴着水:“不好了!汕头港的鱼都翻肚皮了!刚才我收网的时候,看到水里有黑影,比船还大!” 李道长的脸色立刻变了,掏出罗盘一看,指针疯狂逆时针转动:“是水怪!而且带着很重的阴邪之气,定是暗影组织搞的鬼。” 智明和尚放下筷子:“韩江节点刚加固,不能离人,可汕头港那边要是出事,渔民们就没法活了。”
小生突然站起来,契佩在掌心转了个圈:“我去汕头港,让分身守节点!” 他走到客栈院子里,念动口诀,分身瞬间出现在他身边。真小生叮嘱:“要是有黑衣人来,你就隐身迷惑他们,别硬拼,等我们回来。” 分身点点头,转身就往韩江岸边走去,连走路的姿势都和小生一模一样。陈阳揉了揉眼睛:“要是分身能说话就更厉害了!” 小生笑着摆手:“口诀里说练到深处能心意相通,现在还不行呢。”
往汕头港去的路上,天已经黑透了,路边的鱼市早就收摊了,只剩下几个没卖完的鱼筐歪在地上。越靠近港口,腥味就越重,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腐臭味。“就在那边!” 小明突然飞起来,指着港池中央,“水面在冒泡!” 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平静的水面上不断涌起浑浊的气泡,偶尔有银光一闪,像是鱼的鳞片,可那尺寸比寻常的鱼大太多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