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拘魂咒救孩童(1/2)

小雪节气的潮州西巷,晨雾还没散透,青石板路就被卖鱼丸的竹筐踏出细碎的声响。我正帮李道长在客栈门口晾晒刚画好的符咒,布幡上的朱砂字还凝着露水,巷口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混着 “阿豪!阿豪你醒醒啊!” 的呼救声,比腊月的寒风还要刺骨。

陈阳举着青铜镜从客栈里跑出来,镜面刚对准巷口的方向,就泛起一层灰蒙蒙的雾气,比上次关公庙的小魂灵怨气更沉。“不好!” 他拽着我往巷口跑,“是生魂被缠上了,气息就在老榕树那边!” 我摸向怀里的桃木匕首,是李道长昨天刚给我的,桃木柄还带着砂纸打磨的糙感,比桃木剑更便于近身护持,掌心的关公木雕已经开始发烫,带着急惶的暖意。

西巷中段的老榕树下围满了人,几个阿婆正按着一个穿虎头鞋的小男孩,那孩子脸色惨白,双眼紧闭,胸口却微微起伏,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轻轻鼓荡。他母亲瘫坐在地上,手里攥着个掉漆的拨浪鼓,哭得几乎晕厥:“刚才还好好的,就蹲在这儿捡弹珠,突然就直着眼说‘婆婆叫我走’,然后就倒下了!”

陈阳挤开人群,将青铜镜贴在男孩胸口,镜面的雾气瞬间凝聚成清晰的影子 —— 一个穿蓝布衫的老婆婆正蜷缩在男孩心口,枯瘦的手紧紧抓着衣襟,嘴里似乎在念叨着什么。“是个孤魂。” 陈阳声音发紧,“她说‘我好冷,要个伴’,附在孩子身上取暖呢!” 周围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有阿婆赶紧掏出护身符,嘴里念起 “老爷保佑”。

我刚要掏出桃木匕首,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李道长背着布包快步走来,手里还提着刚买的潮式肠粉。他蹲下身摸了摸男孩的脉搏,又掀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眉头拧成个结:“是三年前在这儿走的林婆婆,无儿无女,那天也是这样的冷天,突发脑溢血倒在榕树下,等发现时已经没气了。” 他叹了口气,“没人祭拜,连件像样的寿衣都没烧,寒冬腊月的,魂体冻得受不了,就缠上了阳气旺的孩童。”

话音刚落,男孩突然轻轻动了动,嘴唇翕动着,发出细若蚊蚋的声音:“冷…… 要棉袄……” 那声音苍老沙哑,根本不是五岁孩童该有的嗓音。他母亲吓得浑身发抖,抓住我的胳膊:“先生,求求你救救我儿子!要什么我都给!”

我握紧桃木匕首,想起李道长说的 “拘魂先护主”,赶紧将匕首横在男孩胸口,桃木柄贴着他冰凉的皮肤。“别怕,我护着他。” 我对男孩母亲说,目光却盯着青铜镜里的虚影,脑子里飞速回想拘魂咒的要诀 —— 心诚无杂念,想着 “帮她归位,莫害生人”。怀里的木雕传来沉稳的暖意,顺着胳膊流进桃木匕首,刃口泛起淡淡的红光。

“拘魂拘魂,魂不脱身,助你归位,莫害生人,承天引地,渡你转轮,急急如律令!”

咒词比上次念得更快更稳,像巷里卖货郎的吆喝般流畅,每个字都裹着木雕的正气。桃木匕首突然发烫,红光顺着刃口漫出来,在男孩胸口织成淡淡的光网。镜面里的老婆婆虚影猛地一颤,似乎想往男孩身体深处钻,可光网像有吸力似的,慢慢将她往外牵引。

“再加把劲!” 李道长在一旁提醒,“想着给她找个暖处,让她知道不用缠孩子也能取暖!” 我赶紧集中精神,脑子里浮现出烧纸衣时的火光,浮现出香烛的暖意,仿佛能看见林婆婆裹着厚实的棉袄坐在暖炉边。就在这时,男孩胸口 “呼” 地冒出一缕淡白虚影,正是那个穿蓝布衫的老婆婆,她双脚离地飘在半空,冻得瑟瑟发抖,眼神里满是惶恐。

陈阳赶紧打开拘魂袋,桑蚕丝的袋口泛着白光,可老婆婆却往后缩了缩,雾气般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别逼她。” 李道长按住我的手,“她怕再受冻,也怕被拘走后没人管。你忘了?拘魂咒的关键是‘摄’不是‘拘’,得先解她的执念。” 他转头对男孩母亲说,“快去备三样东西:三炷香、一对蜡烛,还有一套纸糊的棉衣棉裤,要厚实的,就像给老人做寿衣那样的款式。”

男孩母亲跌跌撞撞地跑回家,周围的邻居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林婆婆当年可可怜了,住巷尾的破屋,冬天就靠一件旧棉袄过冬。”“是啊,她走的时候还是邻居凑钱买的薄棺,哪有什么纸衣烧啊。”“这老榕树是咱们巷的‘树公’,她肯定是觉得这儿熟,才躲在这儿的。” 我这才想起,潮汕人向来有拜榕树为 “树神” 的习俗,老榕树根深叶茂,常有亡魂借树荫暂居,林婆婆定是把这当作了最后的依靠。

不多时,男孩母亲捧着东西跑回来,香烛还冒着热气,纸棉衣做得格外精致,领口袖口都糊了花边,像模像样的。我按照李道长的吩咐,在榕树根下摆上三块青砖当供桌,点燃香烛,将纸棉衣放在旁边。火光跳跃间,林婆婆的虚影慢慢靠近,目光死死盯着纸棉衣,雾气般的手指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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