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父亲学画镇宅符(2/2)
父亲手一顿,随即笑出声:“还真是这个理。” 笔下的虎眼立刻添了几分威严,“我想着这符贴在工友门上,他们家里就能踏实,手就稳了。” 这话让我心头一暖,想起李道长说的 “心诚则灵”,原来符的灵气不仅在辰砂符水,更在画符人的心意。
连续画了三天,父亲终于把三十多张符都画完了。每张符的神虎都各有姿态,有的昂首怒吼,有的伏身蓄势,符脚的 “阖家平安” 四个字也越来越工整。他把符纸一张张叠好,用红绳捆成几摞,特意在每张符角都盖了个小小的 “关” 字印章 —— 那是爷爷传下来的,说是能增符力。
工友们来领符时,父亲比谁都高兴。老陈接过符就往兜里揣,说要回去贴在厨房门上;阿明他娘小心翼翼地把符放进布包,念叨着 “这下能睡安稳觉了”。父亲站在一旁,背着手给大家讲贴符的规矩:“得贴在大门正上方,离地三尺三,贴之前要擦干净门框,心诚点。”
一周后,父亲从工地回来,进门就笑哈哈地扔给我一包牛肉丸:“你猜怎么着?老陈说家里老鼠真没了,阿明他娘也说窗户不进风了,还有老张,说他儿子夜里不哭闹了。” 他摸着门框上的符纸,朱砂光似乎更亮了些,“他们都问我在哪儿学的本事,我说是我儿子教的,特有面子。”
我正在画新的符谱,闻言抬头看向父亲。他鬓角的白发比去年多了些,可眼神里的光彩却格外明亮。突然明白,爷爷当年教我画符时,或许不只是想让我守住地脉,更是想让这份守护的本事,能融进柴米油盐的日子里,护着家人,暖着邻里。
李道长来家里喝茶时,看到父亲在练画符,忍不住抚须称赞:“辰砂调得匀,神虎画得有气势,比你第一次画的强多了。” 他指着符纸上的纹路,“这符气稳而不躁,是因为画符时心无杂念,满是护人的心意。” 父亲赶紧给道长添茶:“还是您教得好,小生学得精。”
那天下午,我和父亲一起给老码头的工友宿舍画符。阳光透过宿舍的窗户,照在一张张黄符纸上,神虎的影子在墙上晃动,像是真的要跃出来守护这方天地。父亲一边画一边给年轻工友讲神荼郁垒的故事,说门神和神虎如何一起护佑百姓,声音里满是自豪。
傍晚回家时,路过西马路,看到 “福顺斋” 的老板正和客人说:“关家的符最灵,老子教儿子,儿子教老子,都是真本事。” 父亲听见了,悄悄碰了碰我的胳膊,嘴角弯得老高。我摸着怀里的朱砂盒,想起爷爷留下的话:“道法不在深山里,在护人的心意里。”
夜里,我在《道门护生录》上写下:“辰砂为墨,神虎为形,心诚为灵,护我家人”,旁边画了个小小的虎头。契佩放在桌角,与桌上的符纸相互辉映,泛起柔和的光。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在父亲贴在门框上的符纸,朱砂勾勒的神虎在月光下仿佛活了过来,静静地守护着这满室的烟火气。
父亲起夜时看到我还在写,凑过来看了一眼:“明天再教我画张驱病符吧,工头他闺女总咳嗽。” 我点点头,把朱砂盒推给他:“您先练调符水,这次加些艾草汁,能安神祛病。” 父亲立刻拿起砚台,月光下,他的手握着狼毫笔,比第一次画符时稳了太多。
原来传承从不是一个人的事,就像这镇宅符上的神虎,从来不是独自威风,而是与门神一起,守着家家户户的平安。而我们关家的守护,也从爷爷传到我手里,再融进父亲的符笔里,在这一方水土上,护着烟火,暖着人心。工地的事让我想起了大姐们还在老家读书,不知道她们过的好不好,学校还有没有诡异出现,现在通讯不发达,写信来回都要2 个月,父亲写了也不告诉我!这事又是埋葬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