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战争准备（2/2）
“注意。”至高王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掌控全局的冷酷，“尽量不要让他们提前闻到战争的血腥味，过早地警觉，拧成一股坚不可摧的力量。”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回味着某些在地球的“见闻”。
“为了让他们自顾不暇，本王前些时日，已亲自悄然造访了那个星球。”
“哼，”至高王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哼，“那里沉睡的、被遗忘的、或是被他们自己封印的上古诡物，本王，已经顺手激活了几处有趣的风景。”
“至高王深谋远虑！”紫殛忍不住开口，“不过，这等扰乱地球人视线的小事，何须您亲自费心？交给属下去办即可！”
至高王轻轻摇头，兜帽下的阴影似乎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并非不让你们去做。只是...想要无声无息、不被地球意志排斥地降临地球，并精准地激活那些深埋于时间尘埃下的‘上古之秘’，目前，唯有本王的‘终焉渡桥’，可以做到。”
此言一出，下方再次响起一片敬畏的低语。
终焉渡桥，那是至高王掌控时空、穿梭界域的无上权柄象征！难怪需要至高王亲力亲为。
“好了，”至高王身体微微后靠，重新恢复了那深不可测的姿态，“本王召集尔等，要事已毕。神谕王殿虽好，却也没备下诸位的晚餐。都散了吧。即刻返回各自领地，开始备战！正式发动入侵的日期，本王自有考量，时机成熟，自会昭告圣界。”
“遵命！至高王万岁！”所有王座上的魔王与下方的部族首领，再次齐声应诺，声音中充满了狂热与对新战争的渴望。
随即，一道道流光、暗影、烈焰、寒冰...各种形态的存在纷纷化作遁光，撕裂空间，或融入阴影，或沉入地火，迅速离开了熔心王殿。
转眼间，刚才还济济一堂、威压滔天的大殿，变得空旷起来，唯有那笼罩在柔和绿光中的身影，依旧停留在青藤王座之上，并未离去。
“月茵，”至高王的声音恢复了最初的平和，甚至带着一丝老朋友般的随意，“你觉得，与地球此战，圣界有几成胜算？”
月茵沉默了片刻，绿色的光辉微微波动，如同林间微风拂过树梢。
她抬起头，兜帽下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空间，落在地球的方向，声音清澈而冷静：“王想听真话吗？”
“自然。”至高王的声音很平静。
月茵轻轻叹息一声，那叹息声带着奇异的韵律，仿佛能抚平躁动的灵魂：“胜算...圣界不会输。集结整个圣界的力量，以雷霆之势压向一个刚刚觉醒的地球文明，我们拥有强大的优势，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圣界也不会赢！”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凝重，“想要彻底征服地球，让他们俯首称臣，心甘情愿成为圣界的附庸...可能性，很低，非常低。”
“哦？为何？”至高王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因为...他们的意志。”月茵的声音带着一种洞察的智慧，“自从那些被称为‘狩界使’的地球人开始通过光门进入圣界，我也曾‘接待’过几位不慎踏入我永恒之森禁地的访客。他们初见我族形态，无不惊骇欲绝，那是认知被颠覆的冲击。然而...”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冲击过后，他们展现出的，不是崩溃，而是一种令人费解的...坚韧与团结。恐惧无法摧毁他们的理智，诱惑无法撬开他们的嘴巴。他们严守关于地球的信息，如同守护着最后的火种。宁死，不屈。”
“这种根植于整个文明血脉深处，面对异族入侵时近乎本能的凝聚力与抵抗意志...非常可怕。尤其是在一个名为华国的国度，这种特质尤为明显。我在您带回的关于地球的认知碎片中感受过...那里的人，似乎天生就有一种‘家国天下’的烙印。”
至高王沉默了片刻，兜帽下似乎传来一声极轻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认同：“你的观察很敏锐。与我伪装成地球人，行走于那片土地时的感受...一致。华国人，热情似火，却又坚如磐石。他们的历史，就是一部不断与天灾、人祸、外敌抗争的历史。团结与不屈，确实刻进了他们的骨髓。”
“既然如此...”月茵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困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王，您为何还要执意开启这场战争？尤其是...您比我们更清楚，地球人手里可是掌握着名为‘核’的终极毁灭武器。一旦他们陷入绝境，玉石俱焚...即便我们能最终占领一片焦土，圣界也将付出难以想象的惨重代价。这...值得吗？”
王座之上，陷入了长久的寂静。只有熔岩流淌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
最终，至高王发出了一声极轻、极淡，却蕴含着无尽复杂情绪的叹息。
“值得与否...月茵，有些原因，关乎圣界存续的根源，关乎我们脚下这片土地更深层的秘密...此刻，我还不能与你详说。”他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与无奈，“你只需知道，此战...避无可避。非我所愿，却是必行之路。”
月茵周身的绿色光辉微微闪烁，她凝视着王座上那深不可测的身影，最终，所有的疑问化作一声恭敬的俯首：“我明白了。既然这是您深思熟虑后的决断，那么，月茵与永恒之森，必将倾尽全力，支持您，支持圣界，打赢这场战争。”
没有多余的言语，绿色的光影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月茵的身影连同她的青藤王座，缓缓融入虚空，消失不见。
只留下一缕淡淡的草木幽香，很快被硫磺的气息吞噬。
至高王独自端坐于黑炎王座之上，身影在熔岩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孤高而苍茫。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厚重的殿墙，穿透了沸腾的火山群，穿透了位面的壁垒，再次落在那颗遥远的、蔚蓝色的星球上。
那里，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人们为生活奔波，狩界使们或许正为刚刚完成一个b级任务而欢庆，对即将席卷整个世界的灭顶之灾，他们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