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停尸房的低语（1/2）

深夜十一点，圣玛丽医院的地下走廊回荡着陈旧的消毒水气味。实习生林娜裹紧了白大褂，推着遗体运送车穿过昏暗的通道。这是她轮转到病理科的第三周，却依然无法适应停尸房那股混合着福尔马林和某种难以名状的甜腻气味。

快点结束吧。她小声嘀咕着，把运送车停在停尸房门口。

第一次值夜班？

一个嘶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得林娜差点跳起来。转身看见穿着灰色制服的老张站在阴影里，手里拿着一串锈迹斑斑的钥匙。这位在医院工作了四十年的老管理员以脾气古怪着称。

张师傅，您吓死我了。林娜抚着胸口，是的，这是第一次独自值夜班。

老张眯起浑浊的眼睛，打量着运送车上的遗体：新来的？难怪不知道规矩。

什么规矩？

午夜之后，不要进停尸房。老张掏出怀表看了一眼，特别是不要进最里面那间冷藏室。

林娜想起白天主任的嘱咐：但是主任说今晚必须把这三具遗体都归档...

老张冷哼一声，打开停尸房的大门：那就抓紧时间。记住，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理会。完成工作就立刻离开。

停尸房内的温度明显低于走廊，林娜打了个寒颤。她按照程序将两具遗体分别存入指定位置，推着最后一具走向走廊尽头的冷藏室。

就在她准备打开冷藏室大门时，隐约听到里面传来细微的说话声。

有人吗？林娜试探着问道。

说话声戛然而止。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了厚重的金属门。冷藏室内整齐排列着二十个不锈钢冷藏柜，空气中弥漫着白色的冷雾。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真是自己吓自己。林娜摇摇头，开始核对遗体标签。

就在她准备将遗体推入107号柜时，身后突然传来清晰的敲门声——来自她刚刚关闭的大门。

张师傅？林娜喊道。

没有回应。敲门声却变得更加急促，仿佛有什么东西迫切地想要进来。

林娜屏住呼吸，缓缓靠近门上的观察窗。透过布满水汽的玻璃，她看见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

她尖叫着后退，撞在身后的推车上。再定睛看时，观察窗外空无一物。

冷静下来后，林娜决定尽快完成工作离开。她颤抖着打开107号冷藏柜，却意外发现里面已经有一具遗体——一位白发老者的尸体，胸口有一个奇怪的y形缝合口，针脚粗糙得不像专业医生的手法。

这不可能...林娜核对记录，107号柜应该空置才对。

更让她毛骨悚然的是，老者的眼睛是睁着的，瞳孔中似乎还残留着临死前的惊恐。就在她准备关闭柜门时，老者的嘴唇微微颤动，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声音：

救...我...

林娜吓得连退数步，直到后背撞上冰冷的墙壁。她死死盯着那具遗体，但老者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是幻觉，一定是太累了产生的幻觉。她喃喃自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重新核对记录后，她将推车上的遗体存入隔壁的108号柜，然后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冷藏室。

回到值班室，林娜灌下一大杯冷水，双手仍在微微发抖。她打开电脑，想要查询107号柜的记录，却发现自己的权限被限制了。

怎么回事？她困惑地尝试多次，始终无法访问那个区域的档案。

就在这时，内线电话突然响起，刺耳的铃声在寂静的值班室里格外骇人。

林娜接起电话，声音还在发颤。

电话那头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请问是哪位？

离开...那里...一个扭曲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他...醒了...

谁？谁醒了？

回答她的是一串忙音。

林娜放下电话，注意到电脑屏幕上不知何时打开了一个文档——那是107号冷藏柜的使用记录。记录显示，这个柜子在过去三个月里被重复使用了十七次，远超正常频率。

更奇怪的是，所有使用记录都被标记为实验用途。

林娜想起医院里流传的谣言：病理科在进行某种秘密实验。她一直以为那只是同事们无聊的臆想，但现在看来并非空穴来风。

她决定去找老张问个清楚。穿过昏暗的走廊时，她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但每次回头都空无一人。

管理员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出低沉的对话声。林娜正要敲门，却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及。

那个新来的实习生...林娜...她去了冷藏室...这是老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