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御案点将布新局,厂卫擎旗破困局(1/2)

棋子滑到棋盘边缘,堪堪停住。

朱由检的指尖离开棋子,转身走向御案,从抽屉里抽出一份折叠的奏疏。

奏疏的封皮已经泛黄,边角磨损得厉害。

他把奏疏扔在李若链面前,纸张散开,露出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

“这是去年户部的赋税清单,你看看。”

朱由检的声音很沉,“北直隶全年赋税一百八十万两,其中百姓缴纳的占了一百七十万两。”

“而在京的皇亲国戚、勋戚官员,名下田产占了北直隶的三成,缴的税却不足五万两。”

李若链捡起奏疏,手指抚过那些数字,指节泛白。

他早就知道赋税不公,却没想到悬殊到这个地步。

“陛下,福王朱常洵在洛阳占地两万顷,每年收租银十万两,却从未向朝廷缴纳分文赋税!”

李若链的声音发颤,却字字清晰,“还有那些东林党大臣,个个标榜‘清流’,家中田产千顷,却借着‘乡贤’的名头,连丁税都免了!”

方正化跪在一旁,偷偷抬眼瞄了朱由检一眼,见陛下没有动怒,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奴婢补充一句,皇爷。”

“自天启朝以来,辽饷一加再加,如今每年要耗银四百八十万两,占了国库收入的七成。”

“可这些银子,一半填了边将的私囊,一半被户部的官员克扣,真正用到士兵身上的,不足三成。”

“去年冬天,辽东守军缺衣少食,冻死的就有三百多人。”

朱由检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背影透着疲惫。

这些事他何尝不知?

福王是他的皇叔,东林党是朝堂的支柱,动他们,就等于动摇国本。

可不动他们,大明就只能坐以待毙。

“所以,朕的江山,是被自己人蛀空的。”

朱由检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嘲,“外有李自成、多尔衮,内有蛀虫,真是好一副烂摊子。”

李若链猛地磕头:“陛下!臣愿为陛下清除蛀虫!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方正化也跟着磕头:“奴婢愿追随陛下,肝脑涂地!”

朱由检转过身,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眼神突然变得锐利。

他走到御案后,拿起一份加急塘报,狠狠拍在案上。

“粉身碎骨的机会,来了。”

“李自成已于三日前渡过黄河,攻破蒲州,现在正率军猛攻太原!”

“山西巡抚蔡懋德派人求援,塘报送到京城时,太原城已经被围了!”

李若链和方正化的脸瞬间惨白。

渡过黄河?

那意味着李自成的大军离北京,只有不到千里的路程了!

“陛下,那…… 那吴三桂的关宁铁骑,到哪儿了?”

方正化的声音发颤,这是眼下唯一的希望了。

朱由检的脸色更沉:“吴襄的信送出去五日,吴三桂那边还没有回信。”

“哼,怕是还在观望,等着朕给他加官进爵,送够军饷吧!”

御书房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李若链和方正化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知道,陛下现在的心情,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突然,朱由检笑了,笑声里满是决绝。

“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他走到两人面前,亲自把他们扶起来。

“李若链,朕破格提拔你为锦衣卫指挥使,掌锦衣卫印信,兼提督北镇抚司。”

李若链的膝盖一软,差点又跪下去。

锦衣卫指挥使?

那是锦衣卫的最高官职,他之前只是个指挥佥事,连跳三级,这是前所未有的恩宠!

“陛下,臣…… 臣资历浅薄,恐难担此重任!”

李若链的声音激动得发颤,眼里却满是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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