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民巷惊睹捕奸情 深狱突牵废妃谋(1/2)

夜色如墨,京城西巷的青石板路泛着冷光。

几家紧闭的门窗后,偷偷探出半张脸。

巷口传来的马蹄声轻得像猫步,却让墙根下缩着的百姓心头发紧。

“是东厂的番子!”

穿短打的小伙子捂住嘴,声音压得极低。

他身边的老妇人往阴影里缩了缩,布满皱纹的手死死攥着衣角。

“深更半夜的,这是要抄谁家?”

说话间,数十名黑衣人影已经悄无声息地围住了翁府大门。

腰间的绣春刀在月光下偶尔闪过一丝寒芒,吓得偷看的百姓赶紧低下头。

“是翁院判的家!”

白发老者袁班站在自家客栈门口,眉头拧成了疙瘩。

他刚从南方赶来,本想探望故友翁炳实,却只听到对方染疫身亡的消息。

此刻看到东厂番子围府,他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翁府内突然传来踹门声,紧接着是女子的哭喊和男子的求饶。

不多时,两名番子拖拽着一男一女走了出来。

女子发髻散乱,衣衫不整,正是翁炳实的遗孀谢氏。

她一边挣扎一边哭喊,声音尖利却透着心虚。

旁边的男子被捆得结结实实,脑袋耷拉着,浑身瑟瑟发抖。

“这不是翁院判的遗孀吗?”

“那男的是谁?看着面生得很!”

“深更半夜被东厂这么抓走,怕是没好事!”

墙后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带着惊恐和好奇。

袁班看着谢氏的模样,眼神里满是失望。

他想起翁炳实生前的模样,那人医术精湛,待人宽厚。

瘟疫爆发后整日奔波在街头,免费为百姓施药。

多少穷苦人靠着他的药方捡回一条命,可他自己却落得个暴毙的下场。

“翁兄一生行善,怎么娶了这样的妻子?”

袁班低声叹息。

身后的客栈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几名住店的客商正收拾行囊,满脸慌张。

“听说闯逆快打到城下了,这京城待不得!”

“再加上这瘟疫,留在这儿就是等死,咱们赶紧往南逃!”

客商们的话让袁班转过身。

他走到客栈大堂,看着乱作一团的众人,突然开口。

“诸位,京城虽危,却不是逃就能躲过的。”

袁班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力。

众人停下动作,看向这位须发皆白的老者。

“在下袁班,行医数十载,与翁炳实翁兄是故交。”

“翁兄为治瘟疫操劳而死,如今瘟疫未平,奸人未除,我怎能弃城而逃?”

一名客商皱起眉头。

“老先生,不是我们贪生怕死,这瘟疫太凶,东厂又如此行事,留在这儿就是自寻死路!”

“是啊,闯逆大军压境,朝廷自顾不暇,咱们这些百姓还是保命要紧!”

袁班摇了摇头,眼神坚定。

“瘟疫再凶,总有医治之法;乱军再猛,总有抵御之策。”

“翁兄的学生吴又可先生正在京营主持治瘟,我这就去找他,哪怕只能多救一人,也对得起翁兄的在天之灵!”

他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水中,激起层层涟漪。

一名年轻的药童放下包袱。

“袁先生说得对,我爹就是被翁院判救的,我跟您一起留下!”

“我也留下!家里的药铺还能派上用场!”

“算我一个,总不能看着乡亲们等死!”

原本慌乱的众人渐渐平静下来,脸上露出决绝之色。

袁班看着眼前的场景,眼眶微热。

乱世之中,总有人愿意逆流而上,这或许就是大明最后的希望。

东厂衙署内,烛火通明。

王承恩一身绯色蟒纹官服,坐在正堂之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案几上的茶杯被他猛地扫落在地,碎裂声在寂静的大堂里格外刺耳。

“废物!都是废物!”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吓得堂下的番子们纷纷跪地。

“翁炳实死了这么久,你们居然半点异常都没查到!”

“若不是皇爷下令彻查,这御医被害的真相,岂不是要永远埋在地下?”

掌刑千户李有成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督公息怒,是属下们办事不力,还请督公再给一次机会!”

王承恩冷哼一声,手指敲击着案几。

“皇爷复设东厂,是让咱家替他盯着朝堂内外的魑魅魍魉!”

“如今倒好,太医院出了谋害御医的奸人,京营的药里被人下毒,咱家居然一无所知!”

“这要是传出去,东厂的脸面往哪儿搁?咱家还有何颜面去见皇爷?”

他站起身,来回踱步,蟒纹在烛火下扭曲蠕动。

“告诉你们,这案子要是查不出个结果,咱家先拿你们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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