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破庙归凡,神核初融(1/2)

风雪呜咽着掠过荒山,卷起千堆雪,将天地染成一片混沌的苍白。那座孤零零伫立于山腰的破败山神庙,如同被遗忘在时光角落的枯骨,在风雪的肆虐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庙内,寒意刺骨,远比外界看起来更加凛冽。那堆曾短暂驱散过寒冷的篝火早已熄灭,只剩下一小堆冰冷的、灰白的灰烬,和几点深埋其中、倔强闪烁着最后生命的暗红炭火。它们的光芒微弱而挣扎,每一次明灭,都映照出从破门缝隙钻进来的、如同刀子般的寒风轨迹。墙壁上,不知何时已凝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散发着森然的死寂。

李靖再次缓缓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熟悉的、腐朽的木质屋顶,鼻腔里充斥着冰冷空气混合着尘埃、陈旧香火以及一丝若有若无血腥味的复杂气息。身下的硬板床硌得人生疼,那床浆洗发白、硬邦邦的粗布被子,根本无法抵御这深入骨髓的寒冷。

但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股久违的、属于洪荒大地的贫瘠空气涌入肺腑,带来的却不是不适,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脚踏实地的真实感。

回来了。

真的从那个光怪陆离、武魂绚烂的斗罗大陆,回到了这片更加古老、更加残酷、也更加根源的天地——洪荒。

心念微动,他立刻内视己身。

丹田之内,空空如也。昔日苦修而来的炼精化气阶段的法力,荡然无存,仿佛从未存在过。经脉干涸而脆弱,如同久旱龟裂的河床,隐隐传来针扎般的刺痛。识海更是沉寂如死水,那浩瀚如星海的精神力消失得无影无踪。

法力尽失,形同凡人。

然而,李靖的脸上却不见丝毫沮丧与恐慌。他的眼神平静得可怕,如同万古不化的寒冰,又如同深不见底的幽潭。

境界仍在。

那种对天地灵气的感知,对自身力量的控制,对道法规则的模糊理解,并未随着法力的消失而离去。它们如同烙印,深深铭刻在他的灵魂最深处。他清晰地知道,只要给予时间和资源,重炼法力,不过是水到渠成之事,甚至原有的瓶颈都已松动,突破至下一境界指日可待。

这,便是他最大的底气之一。

而更重要的底气,来源于神海。

当他将意识沉入那本该沉寂的神海深处时,看到的却并非虚无。

九团朦胧而璀璨的光华,正以一种玄奥无比的轨迹缓缓盘旋、交织、碰撞、融合!它们形态各异,散发出的气息也截然不同:有的炽烈如阳,蕴含着无尽的毁灭与力量;有的冰冷如月,流淌着时间的沧桑与空间的变幻;有的生机勃勃,演绎着创造的奇迹;有的深邃幽暗,牵扯着命运与灵魂的丝线…

这正是他在斗罗大陆龙墓之中,历经九死一生,最终得到的九枚残缺的神核碎片!洪荒世界开辟之初,先天神只的本源核心!

而在那九枚神核中央,一道更加虚幻、却与他联系更为紧密的虚影正在艰难地凝聚。那虚影呈现出塔的形状,模糊的九层结构正在缓缓构建,塔身之上,隐约有无数玄奥的符文生灭,散发出一种统御万物、镇压诸天的无上意境——那是他源自斗罗世界的武魂,正在与这九大神核发生着某种不可思议的融合与蜕变!

一件独属于他李靖的、正在孕育中的先天灵宝雏形!

虽然此刻它脆弱不堪,连形态都未完全稳定,但李靖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恐怖潜力与自身的紧密联系。此宝,将随他成长而成长,是他未来道途的至关重要之物。

除此之外,还有一物。

他摊开手掌,心念微动。一枚龙眼大小、通体浑圆、色泽温润如羊脂白玉的宝珠悄然浮现于掌心,表面流淌着淡淡的光华,内部似乎有云雾氤氲——正是助他穿梭两界、得以归来的异宝,破界珠。

此时的破界珠,看似与离开斗罗时别无二致,但李靖以如今境界仔细感知,却能隐约察觉,在其最核心处,似乎多了一丝极其微弱、难以察觉的暗金色泽在缓缓流转,仿佛孕育着某种未知的蜕变,与他神海中那九核一塔隐隐呼应。

就在他仔细体悟着自身变化,规划着未来道路之时——

一阵极其不和谐的嘈杂声音,伴随着浓烈得令人作呕的汗味、劣质麦酒的呛人气味和粗野放肆的吆喝声,透过那扇破败不堪、吱呀作响的木门缝隙,清晰地传了进来,粗暴地打破了山神庙的死寂。

“妈的!这鬼老天!冻死老子了!鼻涕都快冻成冰棱子了!”一个破锣嗓子抱怨着,声音里充满了被严寒折磨出的暴躁。

“头儿!头儿!前面有座破庙!看着虽然破了点,但应该能躲躲风雪!”另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响起,带着发现避难所的急切。

一个更加粗嘎、充满戾气的声音吼道,显然是领头的:“都他妈听见了?眼睛没瞎就赶紧给老子进去!手脚都麻利点,把里面收拾收拾!生火!妈的,今晚就在这儿歇了!”

脚步声变得杂乱而沉重,踩在门外的积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迅速逼近庙门。

李靖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旋即恢复平静。他缓缓握拳,将破界珠收起,目光淡然地投向那扇摇摇欲坠的庙门。

砰!!!

一声巨响,那扇本就饱经风霜的破木门,被一只穿着肮脏不堪、沾满泥雪污垢的兽皮靴的大脚狠狠踹开!巨大的力量让门板直接脱离了半边合页,歪斜着撞在墙壁上,又弹回来,发出痛苦的呻吟。

凛冽的寒风裹挟着大量的雪粒子,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猛地倒灌进来,瞬间将庙内那点可怜的余温吞噬殆尽。地面上冰冷的灰烬被吹得四散飞扬,如同盘旋的灰色幽灵。

门口,呼啦啦涌进来七八条汉子。

个个身材粗壮,膀大腰圆,穿着臃肿却肮脏的皮袄或是塞满了劣质棉絮的破旧袍子,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被风霜、穷困和刀头舔血生涯折磨出的凶狠、疲惫与麻木。他们腰间大多挎着环首刀或手斧,刃口有些磨损,却透着冰冷的杀气。为首一人,是个满脸横肉、瞎了一只眼的壮汉,仅剩的那只独眼里闪烁着野兽般的凶光,肩膀上还扛着一头刚刚猎获不久、脖颈处还在滴滴答答淌着鲜血的黄羊。

这群不速之客一闯进来,贪婪而警惕的目光就如同刀子般扫过破庙的每一个角落,最终,齐刷刷地、毫不意外地落在了庙内唯一的身影——那个盘坐在冰冷地面、衣着单薄破旧、看似弱不禁风的年轻道士身上。

庙内本就紧张的气氛,瞬间凝固到了极点。寒风卷着雪沫在门口打着旋儿。

那独眼壮汉咧嘴一笑,露出满口被烟熏酒浸得发黄发黑的牙齿,随手将肩上还在滴血的黄羊重重往地上一掼。

“嘭!”沉闷的响声伴随着飞溅的灰尘和零星血珠。黄羊的尸体无力地瘫软在地,睁着无神的眼睛。

独眼龙那只完好的眼睛,如同打量猎物般上下扫视着李靖,尤其是在他那身明显不合身、洗得发白、甚至打了几个补丁的旧道袍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与更加浓郁的贪婪。

“哟呵?”他声音粗嘎难听,像是砂纸在摩擦生锈的铁器,“这鸟不拉屎的破庙里,还藏着个细皮嫩肉的小道士?怎么着?一个人在这儿参禅打坐,喝西北风修仙呢?”

他身后的几个汉子立刻发出一阵哄笑,眼神戏谑而不怀好意地在李靖身上和地上那只尚有余温的黄羊之间来回扫视。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气息驳杂而凶戾,混杂着汗臭、酒气和淡淡的血腥味,显然都是些刀口上讨生活、见过血的亡命之徒。以李靖的眼光,轻易便能看出,这群人修为最高的独眼龙,也不过是炼精化气初期,根基虚浮不堪,其余大多只是刚刚摸到修行门槛的武夫,空有几分蛮力煞气。

李靖平静地抬起头,目光如同古井深潭,没有丝毫波澜地看着他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无恐惧,也无愤怒。

“庙是破庙,无主之地。”他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沉稳,奇异地穿透了汉子的哄笑声和门外呼啸的风雪声,“诸位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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