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阐教门人,论道之争(2/2)

“咦?这是…”场边的闻仲额间神目微睁,看出了些许门道。李靖的手法,绝非寻常阵法路数,更像是直接在以自身意志引动、调和周遭小范围的天地法则,使其发生极其细微的偏转和共振!

韦护也察觉到了周围气机的微妙变化,仿佛空气中的灵气变得有些“滞涩”,他金光咒的运行似乎也受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影响,虽然微不足道,却让他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别扭。

“雕虫小技!”韦护冷哼一声,觉得对方在故弄玄虚。他决定不再等待,手诀一变,指尖雷光汇聚:“五雷猛将,火车将军…腾天倒地,驱雷奔云!敕!”

一道炽白的玉清神雷凭空生成,带着凛然天威,直奔李靖而去!虽然他只用了三五成力,但威力也已远超炼精化气境所能承受!

然而,就在神雷发出的瞬间,李靖之前布下的那些微弱真气节点同时震动!周围空间的法则发生了一瞬间极其细微的扭曲偏转!

那本该精准命中李靖的神雷,竟在空中诡异地偏差了毫厘,擦着李靖的衣角轰击在远处的青罡石地面上,炸出一个浅坑!

“什么?!”韦护一怔,几乎以为自己施法失误了!但这怎么可能?

不待他细想,李靖动了!在神雷落空的瞬间,他身随阵动,“行”字真言对空间的微妙感知发挥到极致,如同鬼魅般切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逼近韦护!同时口中疾喝:“临!兵!斗!”

三字真言出口,手印随之变幻!并非直接攻击,而是以真言之力,引动之前阵法积蓄的那一丝法则扰动,全力干扰金光咒的能量运行节点!

嗡——!

韦护周身的金光罩剧烈地闪烁了一下,虽然未被破开,但光芒明显黯淡了一瞬,流转的符文也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停滞!

就在这瞬息之间!李靖并指如剑,将全身微薄真气凝聚于指尖,那点真气在他精妙绝伦的操控下,高度压缩旋转,蕴含着一种穿透、瓦解的奇异法则意境(融入了部分破魂枪的意念),直刺金光罩刚才出现停滞的那一点!

嗤啦!

一声轻微的、如同布帛撕裂的声音响起!

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韦护那坚固无比的金光护罩,竟然被李靖这炼精化气初期的一指,生生刺破了一个小孔!虽然指劲随即耗尽,未能伤及韦护本身,但那刺破的孔洞却真实存在!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闻仲!

炼气化神后期的阐教嫡传弟子施展的金光咒,竟然被一个炼精化气初期的人,以这种闻所未闻的方式,正面破开了一个缺口?!这简直是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韦护僵在原地,脸上那矜持傲然的表情彻底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震惊、茫然,以及一丝…羞恼!他居然被一个修为远低于自己的人,当众破开了防御?!虽然对方取巧,但结果是实实在在的!

“你…你这是何等妖术?!”韦护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脸色涨红。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李靖微微喘息,刚才那一系列操作几乎耗尽了他的心力和真气。他平息了一下气息,平静道:“非是妖术。贫道只是试图以微末之力,窥探道友金光咒运行法则中,因天地灵气细微波动而产生的、瞬息即逝的薄弱之点,并加以利用而已。若道友法力再精深三分,或对金光咒变化领悟再深一层,贫道此法便毫无用处了。”

他说的坦诚,点明了自己只是取巧,并强调了双方巨大的实力差距。

但这话听在韦护耳中,却更加刺耳。这岂不是说对方对法则的理解和运用,远比自己更加精妙灵活?

就在这时,场边一位一直冷眼旁观的青年将领,忍不住冷哼一声:“哼!不过是仗着些奇技淫巧,侥幸得手罢了!若论真实修为,韦护道友翻手便可镇压!如此取巧,非正道所为!”

这将领名为黄飞虎,乃闻仲麾下一员骁将,修为也已至炼气化神初期,素来自负,见李靖一个“关系户”出尽风头,心中早已不忿,此刻见韦护受挫,便忍不住出言讥讽。

韦护被黄飞虎这话一点,脸上有些挂不住,那点刚刚因李靖坦诚之言而生出的些许反思立刻被压下,取而代之的是挽回颜面的冲动。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杂念,沉声道:“李道友果然手段非凡!既如此,便请再接我一招!此番,我不会再留手!”

说罢,他手捏剑诀,背后松木古剑“呛啷”一声自动出鞘,悬浮于空,剑身雷光暴涨,散发出凌厉无匹的剑意!他要动真格的了!

李靖顿感一股强大的剑势锁定自己,如同泰山压顶,呼吸都为之一窒!心中暗道不好,刚才取巧已然耗尽心力,此刻面对对方含怒之下的全力一击,绝无可能再接下!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

“够了。”

闻仲淡淡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一股无形的柔和力量瞬间插入两人之间,将那凌厉的剑势悄然化去。

韦护的飞剑嗡鸣一声,雷光收敛,悻悻然飞回剑鞘。

闻仲目光扫过韦护,带着一丝告诫:“切磋论道,意在交流,岂可因一时胜负而动了真火?失了平常心,于修行无益。”

韦护脸色变幻,最终低下头:“师叔教训的是,是晚辈失态了。”但他看向李靖的眼神,却复杂了许多,有震惊,有不甘,有疑惑,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探究欲望。

闻仲又看向李靖,眼中赞赏之色更浓:“李小友今日,真是让老夫大开眼界。以弱击强,以巧破力,竟能至如斯境界!你对道法、对法则的独特见解,于实战中之运用,确有独到之处!人教门下,果然深不可测!”

他这番话,既是肯定李靖,也是点醒韦护和其他人,李靖的背后站着人教,其手段并非无根之萍。

李靖连忙谦逊道:“太师过誉了。晚辈只是侥幸,若非韦道友心存切磋之念,未尽全力,晚辈早已一败涂地。”

闻仲哈哈一笑,不再多言,但心中对李靖的评价又上了数个台阶。此子不仅悟性奇高,心性也沉稳谦和,知进退,懂分寸,实乃可造之材!

而经此一番论道演武,李靖之名,才算真正在这禹州城帅府中立住了脚,不再仅仅是因为“人教记名弟子”的身份,更是因其展现出的、令人无法忽视的潜力与独特价值。

韦护虽然心中仍有疙瘩,却也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修为低微的“道友”。他沉默片刻,忽然对李靖拱手道:“李道友,方才是在下失礼了。道友所言‘变化’与‘本心’,虽与吾玉虚仙法路数不同,却亦有发人深省之处。日后若有暇,望能再与道友探讨。”

这番话,倒是显出几分阐教嫡传的气度。

李靖微笑还礼:“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两人之间的气氛,总算缓和下来,隐隐有了一丝惺惺相惜之意。

然而,场边那位出言讥讽的青年将领黄飞虎,看着与韦护平和交谈的李靖,眼中却闪过一丝更深的嫉妒与阴霾。

论道之争暂告一段落,但由此引发的波澜,却才刚刚开始扩散。李靖知道,自己在这洪荒世界的道路,注定不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