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救助受伤少年(1/2)

春末夏初,天气渐暖。林家的日子在平淡与思念交织中缓缓流淌。有了林勇武的平安信,家人的心总算踏实了些,虽然牵挂依旧,但不再像之前那般惶惶不可终日。林忠农和林精诚、苏文谦将更多精力放在了田地和铺子上,林睿思读书愈发勤勉,老五林巧风、老六林敏才、老七林安然、老八林乐天几个小的,也渐渐从三哥离家的愁绪中走出,恢复了孩童的活泼,整日里在院中田间追逐嬉戏,给这个人口众多的大家庭带来不少生气。

而最小的林锦鲤,也一日日长大。她已能稳稳当当地满院子跑,说话也利索了许多,虽然依旧抱着三哥那只旧鞋当宝贝,但更多时候,她是跟在几个哥哥身后,做他们的小尾巴。哥哥们下地,她便蹲在田埂上看蚂蚁搬家;哥哥们去溪边,她便蹲在浅水处玩石子;哥哥们在院里做活,她便也拿个小木棍,有模有样地“帮忙”。家人都宠着她,呵护着她,那份因她特殊身世而来的隐忧,在日常的温馨中,似乎也被暂时掩藏了起来。

这一日,午后,天气有些闷热。林忠农带着老五林巧风、老六林敏才去后山查看自家的那片竹林,打算砍些竹子回来修补家里的篱笆和鸡舍。林锦鲤本在午睡,不知怎的突然醒了,见大哥和五哥、六哥不在,便瘪着嘴要找。林周氏拗不过她,又见天色尚早,便让她穿上小鞋子,嘱咐老七林安然、老八林乐天好生看着妹妹,远远跟着大哥他们去后山脚下玩玩便回,不许进山。

三个小家伙得了准许,欢天喜地。林安然九岁,林乐天七岁,正是贪玩的年纪,一左一右牵着妹妹的小手,便往后山方向跑去。林周氏不放心,又让在家温书的林睿思跟着去照看。林睿思虽惦记着书本,但看护弟妹是大事,便也放下书卷,跟了上去。

后山是林家村依傍的一座小山,不高,但林木茂盛,山脚多是村民开垦的菜地和竹林,往上走便是杂木林和灌木丛,村里人寻常砍柴、采些山货,也只在外围活动。

林忠农带着两个弟弟正在山脚竹林里忙活,林睿思则领着三个小的在竹林边上的草地上玩耍。林锦鲤对什么都好奇,摘野花,追蝴蝶,小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红晕。林安然和林乐天则比赛谁找到的蟋蟀个头大,嘻嘻哈哈闹个不停。

忽然,原本在草丛里拨弄的林锦鲤停了下来,歪着小脑袋,似乎在倾听什么。一阵微风拂过,带来了竹叶的清香,也似乎夹杂着一丝极淡的、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林锦鲤皱了皱小鼻子,下意识地朝山林更深处的方向望去。那里灌木丛生,光线也有些昏暗。

“妹妹,看什么呢?” 林安然抓到了一只大蟋蟀,兴冲冲地跑过来献宝。

林锦鲤却指着灌木丛那边,奶声奶气地说:“七哥,那里……有人哭?”

“有人哭?” 林安然和林乐天都竖起了耳朵,除了风声鸟鸣,什么也没听见。林睿思也走了过来,仔细听了听,摇头道:“锦鲤听错了吧,是风声。”

可林锦鲤却十分坚持,小手指着那个方向不动:“有,疼,哭。” 她的小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困惑和肯定的神情。

林睿思知道这个妹妹有时直觉出奇的准,又想起她出生时的异状和家人的叮嘱,心中不由一紧。他看了看幽暗的灌木丛,有些犹豫。大哥交代过不要进山,可万一真有人遇险……

“四哥,要不……我们过去看一眼?就一眼,不往深处去。” 林安然提议道,他年纪小,好奇心重。

林睿思沉吟一下,对林安然道:“你跑快些,去叫大哥过来。我和乐天、锦鲤在这里等着,先不进去。”

林安然应了一声,飞快地朝竹林里跑去。不多时,林忠农便提着柴刀,带着林巧风和林敏才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疑惑和警惕:“睿思,怎么回事?锦鲤说听见有人哭?”

林睿思将情况简单说了。林忠农皱眉望着那片灌木丛,侧耳倾听,除了偶尔几声鸟叫,确实并无异样。他本不想多事,但看着小妹那双清澈笃定的大眼睛,又想到万一真有人需要帮助……林家向来与人为善,见死不救不是他们的家风。

“巧风,敏才,你们带睿思和弟弟妹妹退后些,就在这儿等着,别乱跑。” 林忠农紧了紧手里的柴刀,对最大的弟弟林精诚道:“老二,你跟我过去看看,小心点。”

林精诚点点头,也找了根结实的木棍握在手里。兄弟俩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拨开茂密的灌木丛,朝林锦鲤所指的方向探去。

越往里走,光线越暗,脚下的腐叶也厚实起来。走了约莫十几丈,依然什么都没有。林精诚低声道:“大哥,是不是锦鲤听差了?这哪有人……”

话音未落,走在前面的林忠农突然停下脚步,抬手示意他噤声。林精诚立刻屏住呼吸,侧耳细听。这一次,他隐约听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压抑的抽气声,仿佛什么人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兄弟俩对视一眼,神色更加凝重。林忠农握紧柴刀,循着声音,轻轻拨开前方一丛格外茂密的荆棘。眼前的景象,让两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荆棘丛后一块稍显平坦的洼地里,蜷缩着一个身影。看身形是个少年,约莫十三四岁年纪,衣衫褴褛,沾满了泥污和暗褐色的血迹。他背对着他们,身体微微颤抖,显然还活着,但状态极其糟糕。最触目惊心的是,他左腿小腿处,一片血肉模糊,似乎是被什么野兽撕咬过,伤口深可见骨,虽然用撕下的布条草草捆扎过,但鲜血仍不断渗出,将身下的泥土都染红了。少年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双眼紧闭,显然已因失血和疼痛陷入半昏迷状态,那细微的抽气声正是他无意识发出的。

“天哪!” 林精诚低呼一声,“伤得这么重!像是被野猪或者狼咬了!”

林忠农也是心头一沉。这少年显然不是本村人,穿着虽破旧,但料子似乎不差,像是城里人。怎么会独自一人跑到这深山野林,还受如此重伤?

“救人要紧!” 林忠农当机立断,对林精诚道,“你快回去,让巧风他们立刻回家叫爹和娘准备,再让睿思跑快些去村里请张郎中!我在这里守着。”

“大哥,你一个人……”

“没事,他伤成这样,动不了。你快去!”

林精诚知道情况危急,不再多言,转身飞快地跑了出去。

林忠农放下柴刀,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少年。离得近了,更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和伤口开始腐烂的异味。少年眉头紧锁,即使在昏迷中,身体仍因疼痛而时不时抽搐一下。林忠农试了试他的额头,滚烫,正在发高热。

“小兄弟?小兄弟?能听见吗?” 林忠农低声唤道。

少年毫无反应。

林忠农不敢轻易移动他,怕加重伤势。他解下自己的水囊,小心翼翼地掰开少年干裂的嘴唇,滴了几滴水进去。少年喉头滚动,无意识地吞咽着。林忠农又检查了一下他腿上的简易包扎,布条已被血浸透粘在伤口上,他不敢去动,只从自己里衣上撕下相对干净的布条,在伤口上方重新用力扎紧,希望能稍微减缓出血。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林忠农守在少年身边,警惕地听着周围的动静,既怕有野兽循着血腥味而来,也忧心这少年的伤势。这少年面容清秀,虽满是污垢,但轮廓依稀可见出身不差。他为何会在此?是遇劫?是逃难?还是……林忠农甩甩头,压下心中的疑虑,眼下救命是第一位的。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人声。是林大山带着林精诚、林巧风等人赶来了,还扛着一副用竹竿和旧门板临时绑成的担架。林睿思也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说张郎中正在出诊,他娘已经去叫了,让先把人抬回去。

林大山看到少年的伤势,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快,小心点,抬上担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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