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贵客临门？（1/2）

林家小院里，满月宴的准备已接近尾声。院子里飘荡着肉香和蒸糕的甜香，混合着新柴火的气息，构成一种独属于农家喜庆日子的温暖味道。林周氏给锦鲤换上了用那块红绸布赶制出来的小袄子，衬得小家伙愈发白嫩可爱，像年画里走出来的福娃娃。

林大山穿着半新的靛蓝布衫，站在院门口，不时朝村口张望，脸上是既期待又有些紧张的神情。请柬都发出去了，按理说，乡里乡亲的，该来的都会来。可他心里总隐隐觉得，今天或许会有“意料之外”的客人。

最先到的自然是左邻右舍，提着鸡蛋、红糖、几尺花布，说着吉祥话。

“大山兄弟，恭喜恭喜啊！瞧这闺女长得多水灵，一看就是有福气的！”

“周家妹子，你可真是好福气，这九姑娘一看就是个招人疼的！”

林大山和林周氏笑着将客人迎进门，由林睿思引导着入座，林精诚则手脚麻利地端上茶水、瓜子、花生。院子里很快便热闹起来，人声鼎沸，孩子们在桌椅间追逐嬉戏，更添了几分生气。

林忠农和几个弟弟负责照应男宾，林勇武则如他保证的那般，看似随意地站在院角，目光却锐利地扫视着全场，确保一切井然有序。林安然和林乐天今日也格外安分，紧紧跟在母亲身边，好奇地打量着来来往往的客人。

小锦鲤被林周氏抱在怀里，成了全场的焦点。她似乎一点也不怕生，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一张张陌生的、带着笑意的面孔，偶尔还会咧开没牙的小嘴笑一下，引得众人连连夸赞。

“瞧瞧，这孩子一点都不认生，大气！”

“笑了笑了！哎呦，这一笑，我这心里都跟着亮堂了！”

宴席即将开始，院子里已是高朋满座。就在林大山准备说几句开场话时，院门外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林家院外。

这在这僻静的乡村是极不寻常的动静。院子里说笑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众人都好奇地望向门口。

只见里正（村长）王伯略显匆忙地先进了院，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恭敬和急切的神情，快步走到林大山身边，压低声音道：“大山，快，准备一下，有贵客到！”

“贵客？”林大山心里咯噔一下，他请的客人都在这里了，哪里来的贵客需要里正亲自作陪？

没等他细想，院门口出现了三个人。

当先一人是一位年约四旬、面容清癯、目光沉稳的中年文士，穿着看似普通但质地精良的青色直缀，步履从容，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度。他身后跟着一个作小厮打扮的精干少年，眼神灵活，手脚利落。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文士身旁的一位老者，须发皆白，却面色红润，精神矍铄，穿着一件半旧不新的道袍，手持一柄拂尘，眼神开阖间，竟有种洞察世事的清明。

这三人组合，与这农家院落的氛围格格不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原本喧闹的院子彻底安静下来，连玩耍的孩子都感受到某种不同寻常的气氛，安静地躲到了大人身后。

里正王伯连忙上前，对着那中年文士躬身道：“苏先生，这就是林大山家。大山，还不过来见过苏先生？苏先生是……是县里来的学官，途经咱们村，听闻你家弄瓦之喜，特来道贺。”王伯的介绍有些含糊，但“学官”二字，已足以让在场的村民们肃然起敬。在这乡下地方，县里的官，哪怕是管教育的学官，也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了。

林大山心头一震，连忙上前，就要行大礼：“草民林大山，不知学官大人驾到，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那被称为“苏先生”的中年文士却微微一笑，伸手虚扶了一下，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林兄弟不必多礼。苏某今日是微服路过，听闻贵府喜得千金，又恰逢满月之喜，冒昧前来讨杯水酒喝，沾沾喜气，还请勿怪我等唐突才是。”他话语谦和，但那份久居人上的气度却难以掩盖。

他的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整个院落，在林家几个儿子身上略微停顿，尤其在气质沉稳的林忠农和眼神灵动的林精诚身上多看了一眼，最后，落在了被林周氏紧紧抱在怀里的、穿着红袄的小锦鲤身上。

而那位同来的老道，从踏入院门起，一双看似浑浊实则精光内蕴的眼睛，就一瞬不瞬地盯住了小锦鲤。他的眉头微微蹙起，手指在袖中不易察觉地掐算着，口中喃喃低语，只有他自己能听见：“怪哉，怪哉……此等气象，氤氲紫气，隐有祥光护体，分明是……可为何又似蒙着一层迷雾，看不真切？而且，这气运似乎与这方水土、乃至……隐隐相连？”

林周氏感受到那老道毫不掩饰的目光，下意识地将女儿往怀里又搂紧了些，心中莫名地升起一丝不安。小锦鲤却似乎毫无所觉，反而对那老道雪白的胡须产生了兴趣，伸出小手咿咿呀呀地，像是在打招呼。

林大山到底是见过些世面的，虽心中惊疑不定，但面上很快镇定下来，连忙将三位“不速之客”请到上座，吩咐林精诚赶紧换上最好的茶水点心。

院子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村民们既是好奇，又带着几分敬畏，说话都不敢太大声，纷纷猜测这位“苏学官”的真正来意。难道林家这闺女，真的福气大到能惊动县里的官老爷？

林睿思心思缜密，他注意到这位“苏先生”虽自称学官，但气度雍容，远非寻常学官可比，而且里正王伯的态度恭敬得近乎惶恐。他悄悄给父亲和大哥递了个眼色，示意需更加谨慎应对。

苏先生坐下后，并未摆什么官架子，反而和气地与林大山拉起了家常，询问收成如何，家中几口人，几个儿子是否读书识字等等。林大山一一谨慎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