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二哥的第一次远行（1/2）

林父的决定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林家每个人的心中都激起了层层涟漪。而作为这项重大战略的“先锋官”，林家老二林精诚，更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与兴奋。

接下来的几天，林家小院的气氛紧张而有序。林父的决定已然下达，剩下的便是如何高效地执行。家庭会议再次召开，这一次，议题更加具体，目标更加明确。

油灯下，林大山铺开一张粗糙的、从镇上杂货铺买来的简易地图，上面大致勾勒了本县以及邻县的地理轮廓，几个重要的城镇被用炭笔圈了出来。

“精诚，”林大山指着地图上代表他们所在镇子的那个点，“你这次去，不光是卖货，更是探路。眼睛要亮，耳朵要灵，心思要活。”

林精诚重重地点头，年轻的脸庞上因为激动和郑重而微微泛红：“爹，我晓得！我不仅要把咱们的草药、山货卖个好价钱，更要仔细看看镇上的铺面行情，人流往来，哪些生意好做，哪些行当稀缺。”

老大林忠农在一旁补充道：“二弟，路上千万小心。我帮你把独轮车又加固了一下，车轴上了油。干粮和水都备足了，尽量别走夜路。”

林勇武拍了拍自己结实的胸膛，又挥了挥拳头：“二哥，要是遇到不开眼的毛贼，你就报我林老三的名号！吓也吓死他们！”他的话引来大家一阵善意的笑声，倒是冲淡了些许离愁别绪。

林睿思则显得更为沉稳，他递给林精诚一个小本子和一截炭笔：“二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看到什么有用的，比如不同铺子的租金、热门货物的价格、甚至是镇上那些有头有脸人物的传闻，都记下来。还有，打听一下镇上的蒙学或是私塾情况。”他说着，看了一眼正在母亲怀里咿呀学语的小锦鲤，意思不言而喻。

林周氏则忙着给儿子准备行装。衣服鞋袜检查了又检查，干粮袋里塞满了烙得金黄的饼子和咸菜，水囊灌得满满的。她一边收拾，一边不住地叮嘱：“儿啊，出门在外，不比家里。吃喝要当心，睡觉要警醒，莫要与人争执，钱财不可外露……”

林精诚耐心地听着，一一应下。他知道，母亲的每一句唠叨，都浸透着深深的牵挂。

而小锦鲤，似乎也明白家里有大事要发生。她不像往常那样吃饱了就睡，而是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家人忙碌，目光尤其频繁地落在正在整理货担的二哥身上。当林精诚走过去，笑着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小脸时，她竟然伸出小手，一把抓住了二哥的手指，紧紧攥着，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仿佛在说：“二哥，别走。”

这一刻，林精诚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他俯下身，用额头轻轻贴了贴妹妹娇嫩的额头，低声道：“锦鲤乖，二哥去给咱们家挣个大前程，给你买花衣裳，买糖人儿，让你在镇上最好的院子里长大！”

小锦鲤仿佛听懂了，松开了手，咧开没牙的小嘴，送给他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那笑容纯净而充满力量，瞬间驱散了林精诚心中最后的一丝忐忑，充满了无尽的勇气和信心。

出发的日子，定在了一个晴朗的早晨。东方刚泛起鱼肚白，林精诚便起身了。他穿上母亲亲手缝制的最结实的一套粗布衣裳，脚蹬千层底布鞋，精神抖擞。

院子里，独轮车已经装好。一边是捆扎整齐的草药和山货（部分得益于锦鲤带来的“好运”，林家这次采集到的药材成色格外好），另一边是简单的行李和干粮。林父林母、兄弟们，甚至几个小的，都早早起来送行。

林大山将一小袋沉甸甸的铜钱，还有一小块碎银子，塞进儿子贴身的衣袋里，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精诚，林家能不能在镇上立足，你这第一脚，至关重要！但记住，事不可为莫强求，安全第一。家里等你消息。”

“爹，娘，你们放心！我一定把事情办好！”林精诚挺直腰板，目光坚定。

他没有再多说煽情的话，深吸一口气，扶起独轮车的车把，对着家人点了点头，然后毅然转过身，迈开了步子。独轮车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伴随着他坚定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晨雾弥漫的村口小路上。

林周氏倚着门框，一直望到儿子的背影再也看不见，才偷偷用衣袖擦了擦眼角。

林精诚的离去，让林家小院似乎空荡了不少。但每个人都知道，暂时的分离，是为了将来更好的团聚。家里的生活依旧继续，但所有人的心，都仿佛系在了那条通往镇上的土路上，随着林精诚的脚步而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