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寻铁证（2/2）

这不像恩准，倒像是试探——他给了路，但也盯着走这条路的人会不会踩进坑里。

“准备笔墨纸砚。”她说，“从今天起，我要把每一顿饭，每一笔账，全都理清楚。”

青竹连忙铺纸磨墨。傅玖瑶提笔开始誊录，一边对照副本，一边标注疑点。不到半个时辰，就发现了三处异常：

一是天启三年四月初五，记录显示用了半斤干燕炖汤，但当天母亲已昏迷不醒，根本无法进食；

二是二月十九，一笔十五两的药材支出未登记用途，经手人签名潦草得几乎认不出；

三是每月初七，厨房都会支取一小包“调味粉”，连续半年未断，却从未出现在主菜清单中。

“这个‘调味粉’……”青竹皱眉，“听着就不对劲。”

傅玖瑶点点头：“查一下是谁签收的。”

“是……西院派来的一个粗使婆子，叫王嫂。她每个月初八去厨房领一次，说是给姨娘熬药用。”

“胡丽萍？”傅玖瑶冷笑，“她什么时候开始喝这种‘调味粉’了？”

她翻开旧档，在人员调度表里找到王嫂的名字。此人原是厨房杂役，因手脚勤快被调去西院做事，负责传递物品。而她的丈夫，正是三年前府里新招的采买副手。

时间对上了。

傅玖瑶在纸上画了个圈，把王嫂、采买副手、厨房账房三人连在一起，中间标上“调味粉”三个字。

“钱从哪里出，东西往哪里走，人听谁的话。”她低声说，“只要有一环断了，就能扯出整张网。”

她正要继续翻查，门外传来脚步声。

青竹立刻收起纸笔，退到屏风后。

傅玖瑶抬头，看见父亲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份折子。

“你让我查的东西，”他走进来，声音不高，“我看了。”

她起身行礼。

傅志明没让她坐下，只将折子递过来：“这是去年府库失窃案的结案文书。当时丢了二十两银子和一批药材，报了案，也罚了人。但现在看来……有些地方不对。”

傅玖瑶接过折子，快速浏览。记录显示，失窃药材中有“南疆藤粉”三两，登记用途为“外敷止痛”，可实际上，这类药从未列入宰相府常规采购清单。

她抬眼看向父亲：“这东西，真的只是用来止痛的吗？”

傅志明沉默片刻，只说了两个字：“你自己查。”

说完转身要走。

傅玖瑶忽然开口：“父亲。”

他停下。

“您当年……真的相信母亲是病死的吗？”

傅志明背影僵了一瞬。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轻轻扶了扶门框。

那一瞬间，他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