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傅明珠宴会出丑(1/2)

夜色刚沉,府里便亮起了灯。

青竹捧着托盘从西库出来,脚步轻快。托盘上一只青瓷小壶,壶口封着蜡,标签写着“玫瑰露,二小姐专用”。她没走正道,绕过厨房后巷,贴着墙根行至角门,将壶交给一个穿灰布裙的婢女。那婢女低头接过,转身就往绣阁去了。

傅玖瑶坐在房中看书,听见脚步声才抬眼。青竹进来,只轻轻点头。

她合上书,没说话。但眉梢微动,时机到了。

次日傍晚,前厅张灯结彩,宴席已备。傅志明称病未至,只让管家代为主持。宾客多是京中官眷,也有几位与宰相府往来密切的文臣家眷。席间谈笑风生,酒过三巡,气氛渐热。

“听说二小姐才情出众,尤擅诗赋。”一位夫人笑着开口,“今日良辰美景,不如请二小姐即兴一首,助助雅兴?”

众人纷纷附和。

傅明珠坐在侧席,脸色略显苍白,眼神却亮得异样。这几日她总觉得心神不宁,夜里翻来覆去睡不踏实,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此刻被点名,她挺直腰背,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既是诸位抬爱,恭敬不如从命。”

她起身行礼,姿态端庄。有人递上纸笔,她也不推辞,提笔便写。

可笔尖刚落,思绪却像被风吹散的纸片,抓不住重点。她想写春景,脑子里却是冷院那扇斑驳的门;想吟风月,眼前却浮现出母亲胡丽萍枯瘦的手。

“春江潮水连海平……”她低声念了一句,顿了顿,忽然改口,“寒鸦掠野,残尸遍地,血染孤城——”

满座一静。

有妇人手一抖,筷子掉在桌上。

“这……这是哪首古诗?”有人小声问。

傅明珠仿佛没听见,继续念:“月下有人哭,似有鬼吹灯。我母在冷院,心中如冷冰。”

“明珠!”管家猛地站起,声音发颤,“住口!”

席间哗然。

有人掩嘴偷笑,有人皱眉摇头,更有人交头接耳:“这是疯魔了不成?”“听说她最近总用安神香,莫不是香出问题了?”“小小年纪,竟说出这种话,真是不堪入耳。”

傅明珠这才回过神,脸色由白转红,嘴唇哆嗦着想辩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她低头看纸上墨迹,才发现自己写的全是荒诞之语,甚至还有“父弃女,姐嫌妹”这样的句子。

她慌忙撕了纸,手一抖,酒盏碰倒,酒水泼了一身。

“我……我不是……”她声音发紧,额头冒汗。

没人上前扶她。

宾客们或避视,或冷笑,或故作怜悯。谁都知道她是庶出,母亲又被关冷院,本就地位尴尬。如今当众失态,更是坐实了“心术不正、神志不清”的名声。

她咬牙转身要走,脚下一绊,竟被门槛绊倒,膝盖磕在地上,发出闷响。

几声压抑的笑声从角落传来。

她没敢回头,爬起来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席间一时安静。

片刻后,有人轻咳两声,试图缓和气氛:“年少气盛,偶有失言,不必苛责。”

傅玖瑶这才缓缓开口:“诸位有所不知,妹妹近日精神不济,我早劝她停用那安神香。她偏不信,说是能助眠养神。如今看来,怕是香里掺了不该有的东西,扰了心神。”

她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事实。

可这话一出,众人立刻变了脸色。

“香有问题?”有人惊问。

“可不是?”傅玖瑶轻轻摇头,“我让人查过,那批香料入库时并无异常,但存放的库房曾漏过雨,或许受了潮,生了霉。偏偏她每日都用,还加了量,三日不断——心神涣散,也是难免。”

她说得合情合理,既没推责,也没揽事,反倒显得处处为妹妹着想。

可听在别人耳里,却是另一番意思:不是天赋差,是脑子坏了;不是故意冒犯,是用药不当导致神志错乱。

一个原本还能靠才名翻身的庶女,如今连“正常”二字都保不住了。

“难怪举止失常……”有人低声叹,“这般状态,日后议亲都难。”

“可不是,哪家愿意娶个神神叨叨的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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