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流言起，波澜生（2/2）

“你就这么肯定没人相信？”傅志明问。

“人心自有判断。”她说，“而且——”她顿了顿，“三日内，自会有人看清真相。”

傅志明盯着她看了很久，终于叹了口气：“你母亲当年也是这样，认定了就不回头。”

傅玖瑶没接话。

良久，傅志明挥了挥手：“去吧，好好休息。明日若有人问起，记住少言慎行。”

“是。”她起身行礼，退出书房。

外头月色清淡。青竹迎上来，低声问：“老爷怎么说？”

“和我想的一样。”她边走边说，“担心，但没有责怪。”

“那接下来怎么办？”

“等。”她说，“他既然动手，就不会只放几句闲话。接下来，还有动作。”

回到屋子，她点亮油灯，从柜子里取出一本旧册子，翻开一页，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各种药材配比与反应记录。这是她在空间实验室整理出来的笔记，纸页泛黄，字迹工整。

她提笔，在空白处写下一行字：

**“薄荷+艾叶+石菖蒲——镇静安神，适用于暑热引发的心悸、头晕。”**

写完，又翻了几页，停在一处标记处。那里写着另一种配方，用于缓解长期焦虑导致的失眠症状。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许久，合上册子，吹熄了灯。

窗外风吹树叶沙沙作响。她坐在黑暗里，手指轻轻摩挲着袖口内侧的一个暗袋——那里藏着最后一枚香囊，还未送出。

第二天清晨，府外巷口已有妇人在议论。

“听说了吗？宰相家的小姐给五皇子送香囊，里面不知放了什么药，能让人心神迷乱。”

“哎哟，这可是大事！要是真用了邪术，可是要抄家的！”

“谁知道呢，反正现在街头都在传。”

府内，傅玖瑶正在用早饭。青竹站在旁边，脸色发白：“小姐，这些话越来越难听，要不要……做点什么？”

傅玖瑶夹了一筷子青菜，慢慢嚼完，才说：“不做。”

“可——”

“他想让我慌。”她说，“只要我一动，他就赢了。”

青竹咬住嘴唇。

“我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像昨天一样吃饭，像前天一样走路，像从前一样做事。”她放下筷子，“让他们看看，到底是谁在演戏。”

饭后她照常去了后院书房，取了账本准备核对本月开支。刚坐下，门外传来脚步声。

小丫鬟通报：“老爷来了。”

她起身相迎。傅志明走进来，脸色比昨夜缓和了些。

“外面的话，你也听说了？”他问。

她点头。

“有人说你用香囊下药，迷惑五皇子。”傅志明盯着她，“是真的吗？”

傅玖瑶从袖中取出一枚青布香囊，递过去：“父亲可以亲自闻一闻。”

傅志明接过，打开一点缝隙，嗅了嗅，眉头微动。

“清凉，但不刺鼻。”他说，“像是薄荷和艾草的味道。”

“三味药。”她平静道，“薄荷提神，艾叶驱湿，石菖蒲通窍。都是常见药材，晒干研磨后装袋，随身带着能防暑醒脑。”

傅志明看着她：“就这么简单？”

“世上大多数事，本来就不复杂。”她说，“复杂的，是人心。”

傅志明沉默良久，终于将香囊递还给她：“我相信你。但从今日起，出入要带人，不可单独行动。若有宫中召见，先报备再前往。”

“是。”她低头应下。

傅志明转身要走，忽又停下：“你娘年轻时也爱做这些小香包，送给府里的老人孩子。她说，病要防在前面，不能等倒下了才治。”

他说完走了。

傅玖瑶站在原地，握紧了手中的香囊。

夜深，她坐在灯下，再次翻开那本册子。笔尖悬在纸上，迟迟未落。

窗外，一片叶子被风吹落，砸在窗棂上，发出轻响。

她抬起头，目光落在桌上未点燃的蜡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