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资源调度（2/2）

萧辰看着她。“你知道地方官最怕什么？就是封村断路。一关门，赋税收不上来，政绩全没了。他们会闹，会告状，甚至可能动手阻拦。”

“那就让他们闹。”她说，“我只问一句话，人命和政绩，哪个重要？”

萧辰嘴角动了一下，没笑，却有了几分敬意。

“还有一件事。”他忽然说，“我要派两名御医随你同行。”

“不是监视你。”他解释，“是让你有个名分。女子主理医事，前所未有。有御医在侧协理，对外说是共议诊疗，实则帮你撑场面。否则你到地方，连衙门都进不去。”

她想了想。“可以。但他们只管记录和配合，不参与决策。药怎么用，人怎么治，我说了算。”

“成交。”

萧辰把令纸递给她。“先拿着。正式旨意下来还得几天，但这东西在你手里，就能提前准备。”

傅玖瑶接过，手指抚过上面的朱印痕迹。还没盖章，可那字已经带着重量和信任。

萧辰忽地说道“你现在站的位置，就是风口浪尖。大臣会骂你逾矩，言官会上折弹劾，有人会说你借疫谋权。就连我，也不能保证一直护得住你。”

傅玖瑶抬头看他。“你给我的每一条资源，我都记着。我会用它们救人，也会用它们证明，一个女人，也能挽救一座城的生命。”

萧辰重新看向那张尚未盖印的令纸，又抬头看了看天色。月亮被云遮住一半，光斜照在屋脊上。

“你还记得刚才那队快马吗？”她忽然问。

“当然。”

“他们带走的不只是药。”她说，“是告诉所有人，这件事既然开始了。不管有没有人支持，不管后面有多少难，我都不会退缩。”

萧辰深深看了她一眼。“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启程？”

“等药材到位，人手召集完毕，三天内出发。”她说，“永安州是第一站，如果那里能控制住病情，我们就还有机会救下更多人的命。”

“我让人准备好地图和沿途驿站名单。”他说，“另外，我会让京营抽调的士兵今夜就开始集训，听你安排。”

傅玖瑶点头，她转身欲走，却又停下。

“还有一样东西。”她说，“我需要一间干净的屋子，不靠宫门，不受打扰。用来制药、分装、登记出入库。这地方必须封闭，进出的人都要记录。”

“西华门旁边有个废弃的库院。”萧辰说，“原来是存贡品的，后来塌了一角，一直没修。我可以让人连夜清理出来，明天就能用。”

“最好今晚就动工。”她说，“第一批大货明天到，没地方放，药就废了。”

“我去下令。”

傅玖瑶最后看了他一眼。“谢谢你的信任。但我不要你白白担风险。从现在开始，每一笔支出、每一次调度、每一个决定，我都会留下记录。你可以随时监查，也可以随时叫停。”

萧辰摇头。“我信你不是一时冲动，只要你是在救人，我就不会收回成命。”

两人并肩往偏殿走，里面灯还亮着，桌上摊着之前的密报和草药标本。傅玖瑶走进去，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布袋，打开，倒出几粒深褐色的药丸。

“这是护生方浓缩丸。”她说，“比散剂更容易携带，适合长途运输。我已经试过三次，效果稳定。”

萧辰拿起一颗，放在掌心细看。“就这么小的东西，真能挡住瘟疫？”

“它挡不住人心里的私欲，也挡不住官场的拖延。”她把药收回去，“但它能保住那些本不该死的人。”

她走到案前，铺开一张新纸，开始写第一份物资调度清单。

萧辰站在旁边，看着她落笔写下第一个字：**黄芩，三百斤，采自川南道，限明日午时前入库。**

外面传来新的脚步声，是传令太监来了。

他站在门口，低声说：“殿下，陛下召您即刻入乾清宫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