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信任加深（2/2）

萧辰接过，看完，没多言，只是轻轻把信放在桌上。

“有牵挂的人，才最懂守护的意义。”他说。

她点头。

两人之间静了下来，但气氛不再紧绷。像是暴雨过后，空气终于流通了。

“户部这条路走不通，我们就换一条。”她说，“民间药商手里有存货，只要价格合适，他们愿意卖。我可以先垫资，等朝廷拨款下来再补。”

“我会让人暗中协助。”他说，“城西有个药材集散地，管事的曾受过我家恩惠，不会为难你。另外，太医院有三间库房，名义上归院长管，实际调度由我决定。你可以随时调用。”

“够了。”她低声说，“只要有地方存药，有人肯配合，我就有办法把药送出去。”

她重新拿起笔，继续写清单。这一次，她的字迹比刚才稳了许多。

萧辰看着她写字的侧影，忽然说：“你相信我吗？”

她笔尖一顿，抬眼看他。

“我相信你到现在为止，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真的。”她说，“如果你哪天变了，我会知道。”

“如果我一直不变呢？”

“那我就一直走下去。”她放下笔，看向他，“我们一起。”

他嘴角动了动，没笑出来，但眼神亮了。

外面天色渐暗，宫道上的灯笼一盏盏亮起。偏殿内燃了两根蜡烛，照得书案前一片明亮。

她翻开病案本，开始核对第二批药物剂量。萧辰坐在对面，翻看她之前整理的《惠民方略》手稿。纸页已经泛黄，边角卷起，显然是反复翻看过多次。

“这个分诊制的想法很好。”他指着其中一页，“轻症在家隔离，重症集中收治，既能节省人力，又能防止扩散。”

“去年用过，有效。”她说，“这次去北境，我还打算加一条：每个村子选一个识字的人记录病情变化，统一上报。这样我们能掌握疫情走向。”

“数据留存，是为了将来推行新政？”他问。

“是为了不让下一次死那么多人。”她答。

他合上册子，看着她。

“你累不累？”

她手下一顿，随即继续写字。“累。但事情没做完，不能停。”

“你想过有一天，不用这么拼吗？”

她停下笔，抬眼看窗外。夜色浓重，看不见星月。

“等哪天，穷人家的孩子生病不用跪着求药，老人摔倒有人敢扶，医馆开进每一个镇子，大夫不再看权贵脸色开方……到那天，我或许能歇一歇。”

萧辰没再说话。他知道，那样的日子还很远。但他也明白，只要有人开始走这条路，就不再是空谈。

他站起身，走到门边吹灭了外头的灯。屋里只剩书案前的光。

“我陪你。”他说。

她抬头看他，点了点头。

蜡烛烧到一半，烛泪堆在边缘。她的手边摊开着未完成的清单，墨迹未干。萧辰坐回位置，拿起另一份文书开始审阅。

两人谁也没再说话，但屋内的气息已完全不同。

风从窗缝钻进来，掀动了桌上的一页纸。那是一张草图，画着未来乡医所的模样：三间屋子，一间问诊，一间煎药，一间教学。门口立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四个字：

**惠民济世**

傅玖瑶伸手按住纸张，指尖擦过那个“世”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