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成皇帝重要股肱（2/2）

以前有人说她是靠运气，靠皇帝一时兴起。现在没人这么说了。新政百日，七十三人罢免，九十六人提拔，国库增收，边军不断粮，驿站不误信——这些都不是虚的。

她不是红颜宠臣，也不是权谋投机者。她是真能把事做成的人。

午时过后，皇帝又召她进宫。

这次不在御书房，而在勤政殿侧厅。那里摆着一张长桌，上面铺着全国舆图。十几个标记插在不同位置，红的是问题州府，绿的是已完成整改的地方。

“你来看。”皇帝指着西北，“玉门关最近三次补给延迟，不是运力问题，是中间环节卡住了。”

她走近，仔细看。

“查过路线吗？”

“查了。车队出发正常，中途换马时慢了一天半。”皇帝说，“兵部说是天气原因，可那几天根本没下雨。”

她沉默片刻，问：“交接文书还在？”

“在。已经让人调来。”

她点头：“等文书到了，我亲自核一遍。”

皇帝看着她：“你总是一步步来，不急不躁。”

“急没用。”她说，“错处藏得再深，只要一直查，总会露出来。”

皇帝没说话，只把手按在地图上，压了压西北角的那个红标。

外面太阳偏西，光线斜照进来，落在她半边脸上。她的影子打在墙上，很长，很稳。

记事官送来新一批奏本时，她正站在桌边记录要点。她接过本子，翻了两页，抽出其中一份。

“这份有问题。”她说，“江南织造局上报的损耗率比上月高了三成，但产量没变。不合常理。”

记事官凑近看。

“可能是虚报。”她说，“让监察院去查，重点看原料入库单。”

记事官应声而去。

皇帝坐在一旁，看着她处理事务的样子。她说话不多，每句都准，每个决定都有依据。不像有些人，靠气势压人，她靠的是事本身。

“你有没有想过。”皇帝忽然问，“将来你想走到哪一步？”

她停下笔，抬头看他。

“臣没想过那么远。”她说，“只想把手头的事做完。”

“可你做的事，已经在改这个朝廷的规矩。”皇帝说，“以前女子不能参政，现在你不仅参了，还成了关键人物。这不是小事。”

“臣不是为了打破规矩而做事。”她说，“是为了把事情做成。”

皇帝看着她，很久没说话。

然后他点头：“你说得对。”

他站起身，整了整衣袖：“走吧，一起去前殿。今日还有几份折子要议。”

她收起笔墨，拿起刚才那叠奏本，跟在他身后走出侧厅。

宫道宽阔，两侧梧桐树影稀疏。路上遇到几名小官，见到皇帝连忙跪下行礼。皇帝没停步，只微微颔首。

她走在后面，脚步平稳。

一名侍从迎面跑来，手里捧着一沓文书。

“大人！”他气喘吁吁，“刚从监察院送来的，您要的江南织造局三个月原料单！”

她接过，快速翻看。

突然，她停下。

手指停在一页上。

那是一张入库凭证，日期是十日前，品名为“苏绸生丝”，数量五百匹。但印章颜色略浅，边缘模糊。

她眯起眼。

这不是真章。是仿的。

她立刻抬头：“去查这批货的实际去向。另外，通知户部，暂停江南织造局本月所有拨款审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