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账本迷雾(1/2)

布条在掌心攥得发皱,傅玖瑶指尖微微发颤。她没松手,也没抬头,只是将那截沾了汗渍的灰褐布料轻轻放进荷包,动作极轻,像是怕惊动什么。

她靠在树干上,背脊贴着粗糙的树皮,膝盖上摊开那本油纸裹着的账本。夜风一阵阵吹过林间,树叶沙沙作响,远处山道上的脚步声早已消失,可她仍不敢点亮终端强光,只用斗篷把膝头遮严实了,打开微光扫描模式,一页页录入文字。

屏幕上浮现出一行行数据:**“三月初七,北线交货二十株,收金八两”** **“四月十九,丽字批单,验货无误”**

**“五月初十,同上,收金五十两”**

“丽字批单……”她低声念了一遍,手指在“丽”字上停顿片刻。这不是第一次见这个标记,宴席那晚,她就记下了这个词。现在再看,已不是怀疑,而是确认——这“丽”字,就是胡丽萍的私印代号。

她调出空间实验室的语言分析模块,让系统自动抓取高频词、时间线和金额变动。终端嗡鸣轻响,几秒后生成一张资金流向图谱。三条主线清晰浮现:一条通向胡家族库,一条指向某位外姓药商,第三条,则频繁出现在母亲忌日前后的记录中。

尤其是那笔五十两的巨款,落款时间是五月初十,而求援信的墨迹检测结果也显示,书写日期就在母亲去世前七日。

她从荷包里取出另一样东西,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边缘已被摩挲得发软。这是她在西院翻找时顺手抄录的胡丽萍写给娘家的求援信副本。当时只觉语焉不详,如今再读,字里行间全是伏笔。

“那件事终究要揭了。”

“当年若非她拦着,也不至于……”

她盯着这两句,呼吸一滞。

“她”是谁?为何“拦着”就会“不至于”?又是什么事,值得在亲笔信里用如此隐晦的方式提及?

终端突然震动了一下,笔迹比对完成:信纸上的字迹与账本中“丽字批单”的签名笔锋走向一致,墨色氧化程度吻合,确为同一时期、同一人所书。

傅玖瑶闭了闭眼。

所有碎片开始拼凑。

胡丽萍在母亲生前处处压制,饮食需自检、言语冷嘲热讽,这些她早有耳闻。可她从未想过,那些日常的刁难背后,竟藏着一条命。

五十两黄金,买的是什么?毒参?还是人心?

她重新翻到账本最后一页,在夹层备注栏看到一行小字:

**“丙戌年冬,清源阁事毕,酬付三成,余款待春闱后结。”**

清源阁,那是母亲病逝的偏院旧称。

春闱,父亲升任宰相的关键科考之年。

事毕……酬付……

她喉咙发紧,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原来不是病亡,是“事毕”。

不是自然终结,是一场交易的收尾。

胡丽萍借母亲之死,换来了家族支持、父亲重用,甚至可能还有她在府中的地位稳固。而这一切,都被记在这本不起眼的账册里,一笔一划,清清楚楚。

她想起小时候发烧,胡丽萍守在床前熬药,一边搅着碗里的汤汁一边说:“瑶儿别怕,姨娘给你炖了参汤,喝了就好了。”

那时她信了,一口口喝下那温热的液体,觉得世上除了娘亲,最疼她的就是这位姨娘。

可现在想来,那碗“参汤”,到底是什么?

她猛地睁开眼,胸口起伏不定,指甲不知不觉掐进了掌心,却不觉得疼。愤怒像火,烧得她五脏六腑都在发烫,可偏偏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有眼底泛起一层薄红,像是血丝爬满了瞳孔边缘。

她抬手按下终端侧键,启动情绪稳定辅助程序。轻微的电流感从耳后扩散至太阳穴,心跳渐渐平稳下来。这不是崩溃的时候,也不是哭诉的时候。真相已经摆在眼前,她不能倒。

她把账本一页页合上,重新裹进油纸,仔细折好边角,然后贴身塞进内襟,紧挨着心口的位置。那里还放着半块玉佩,和母亲的信。

两样东西,一个证明她是女儿,一个证明有人杀了她娘。

她靠着树干坐着,没动。夜风穿过林子,吹得衣袖轻轻晃动。她望着主院方向,灯火早已熄了大半,只剩几盏灯笼挂在檐下,昏黄摇曳。

就在那一刻,记忆突然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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