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九阶？（1/2）

天衢城，苏唐那处位于僻静巷尾的府邸。

往日里虽也清静，此刻却更添了几分死寂。

院中落叶无人清扫，石阶上蒙着一层薄灰，唯有那几竿翠竹在渐起的晚风中发出沙沙声响，更衬得满院空寥。

早在灵境异变之初，苏唐便已预感到风雨将至，将家中仆役尽数遣散，给予了丰厚的资财，叮嘱他们远离是非之地。

然而，在那株老梅树下，一位身形佝偻、头发花白的老妪，仍执着地握着扫帚，一下一下，极其缓慢而认真地清扫着其实并无多少尘埃的青石板。

她是吴妈，在苏家侍奉了一辈子，无儿无女，早已将苏家当作了自己的归宿。

苏唐念其年迈无依，曾三次劝她离去，她却只是摇头，用苍老而坚定的声音说：“小姐，老婆子我哪儿也不去，就守着这儿。”

苏唐最终默许了，只在她身上留下了一道护身符箓。

夕阳的余晖将小院染上一层凄艳的橘红色，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宁静。

就在这时，院中角落的阴影，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般，无声无息地浓郁、凝聚。

下一刻，一个笼罩在宽大黑袍中，脸上戴着惨白哭笑面具的身影，已然站在那里，仿佛他本就该在那里一般。

吴妈扫地的动作骤然停顿。

她缓缓直起有些佝偻的腰背，浑浊却异常清明的老眼看向那不速之客，脸上并无太多惊惧，只有一种历经风霜后的平静。

“这位客人，”她的声音沙哑而缓慢，“小姐不见外客，请回吧。”

那黑衣人发出一声轻蔑的低笑，声音如同砂纸摩擦：“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婆子，也敢拦路？”

吴妈握着扫帚的手紧了紧，依旧挡在通往内院的小径前：“老婆子虽然不中用了，但眼睛还没瞎。这院子，是老婆子看着小姐长大的地方，不能让你这藏头露尾的东西糟蹋了。”

黑衣人似乎觉得有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吴妈：“哦？看着长大？那你可知你看着长大的‘小姐’，究竟是什么？”

吴妈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倔强：“小姐就是小姐。是心地善良、聪慧过人的好孩子。不管你是谁，想对小姐不利，就先从老婆子的尸体上踏过去！”

话语至此，已无转圜余地。那“尸体”二字，仿佛触动了某种开关。

黑衣人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得冰冷刺骨：“既然如此，那便……如你所愿。”

他并未有什么大动作，只是抬起了一根手指，指尖一缕凝练到极致的漆黑死气，如同毒蛇般射向吴妈的心口！

速度快得超乎想象！

吴妈身上苏唐留下的护身符箓瞬间激发，化作一道柔和的光盾，然而在那缕死气面前，光盾只支撑了一瞬便轰然破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住手！”

一声清冷的低喝传来，苏唐的身影如同幻影般出现在院中，素手一挥，一道清辉后发先至，堪堪挡在了吴妈身前，与那缕死气撞在一起，发出滋滋的侵蚀声，双双湮灭。

然而，还是晚了一瞬。

那死气的余波，仍旧如同最阴毒的冰针，透入了吴妈衰老的躯体。

吴妈身体猛地一颤，脸上瞬间失去所有血色，她回头看了苏唐一眼，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没能发出声音，眼中的神采如同风中残烛般迅速熄灭，佝偻的身躯缓缓软倒在地，手中的扫帚“啪嗒”一声落在青石板上。

苏唐看着倒下的吴妈，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复杂的惋惜，却并无太多意外和悲伤，仿佛早已预见了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