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明堂夜话（2/2）

那笑声，清越、悦耳，却又带着一种洞察世事的沧桑与漠然，仿佛九天之上的神明，在俯瞰着脚下蝼蚁的拙劣表演。

“抬起头来。”

一个威严而中性的声音，直接在齐天的脑海中响起。这声音不辨男女，却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魔力。

齐天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终于看清了那冕旒之后的全貌。

那是一张无法用任何语言去形容的脸。

美？漂亮？这些词汇用在她身上，都是一种亵渎。

她的五官，仿佛是造物主最完美的杰作，多一分则腴，少一分则瘦。最令人心悸的，是她那双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眼尾微微上挑，是标准的凤眼，但其中蕴含的，却不是妩媚，而是无尽的威严与深邃。瞳孔是纯粹的黑色，却又仿佛倒映着日月星辰的生灭、宇宙洪荒的变迁！

当她的目光落在齐天身上时，齐天产生了一种错觉——自己从里到外，从肉体到灵魂，从过去到现在，所有的一切秘密，都被看了个通透！

“九十九世大善人……身负功德金光，魂魄干净得像一张白纸。难怪，‘它’会选择你。”

女帝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我可不想当滥好人、‘它’？谁？”齐天鼓起勇气问道。

“你的妻子，小玉。”女帝缓缓说道，“或者说，是朕的‘仙体’。”

齐天心中巨震！

虽然早有猜测，但当这个事实被女帝亲口证实的时候，他还是感到了无与伦比的震撼！

小玉……那个只会咿咿呀呀、像个婴儿一样依赖着他的小女尸，竟然真的是这位千古第一女帝的身体？！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齐天的脑子彻底乱了，“她不是一具千年女尸吗？怎么会是你的……”

“仙体，并非凡躯。”女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追忆，“一千三百年前，朕于‘明堂’登基，号‘圣神皇帝’，革唐命，改国号为周。然，天道不容女子称帝，朕欲逆天而行，与国师徐良辰合力，炼制‘仙体’，欲借此身，承载国运，偷天换日，以求长生不死，建立万世不移之神朝。”

女帝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齐天的心上，为他揭开了一段骇人听闻的千年秘辛！

“那……那后来呢？”

“后来……”女帝的语气中，透出一丝罕见的……怅然，“朕，失败了。就在仙体即将炼成，朕欲‘神魂入主’之际，一个叛徒，出卖了朕。”

“叛徒？”

“他叫‘乌有’。”女帝的声音，陡然转冷，整个大殿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好几度，“他是徐良辰最得意的弟子，也是当时最惊才绝艳的方士。他嫉妒朕与徐良辰的信任，更觊觎‘仙体’那长生不死的力量。他勾结反对朕的旧唐势力，在‘通天浮屠’落成大典上，发动了咒术反噬，引九天玄雷，毁了朕的肉身，重创了朕的神魂。”

齐天倒吸一口凉气！

乌先生！原来那个“乌先生”，就是那个叫“乌有”的叛徒！

他竟然是个活了一千多年的老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