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一纸函件,县长吓得茶杯都碎了(1/2)
青阳县委大楼,三楼最西侧的县长办公室。
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桌上一台老式传真机正在“滋滋”作响,像个不知疲倦的催命鬼,不停地吐出一张张印满外文的纸张。
赵守正瘫坐在皮椅里,平日里梳得一丝不苟的大背头此刻凌乱不堪。
他手里捏着刚翻译出来的函件,手背上青筋暴起。
《关于终止青阳县赫尔维生物医药基地项目的最后通牒》
落款是:瑞士驻华大使馆商务参赞处。
不仅仅是撤资。
是一场外交风波。
“赵县长,这……”
财政局长老刘站在办公桌前,满头大汗。
“那个陆沉……他怎么敢!他怎么敢真的发函!”
赵守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他想不通,一个刚刚参加工作不到半年的毛头小子,哪来这么大的胆子,敢拿整个县的招商引资大局做赌注。
桌上的红色保密电话响起。
赵守正哆嗦了一下,盯着那个只有市委领导才会打进来的专线,咽了口唾沫。
他拿起听筒。
“我是赵守正。”
听筒里传来的不是询问,是一顿劈头盖脸的咆哮。
“赵守正!你想干什么!你想把天捅个窟窿吗!”
是市委书记陈育良的声音。
隔着电话线,都能感觉到那位封疆大吏的雷霆震怒。
“书记,您听我解释,是那个陆沉他……”
“闭嘴!”
陈育良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
“刚才省外经贸厅的电话直接打到了我的案头!瑞士大使馆照会省政府,质问青阳县政府为何无故冻结外资企业合法资金!甚至质疑我们的投资环境是否具备基本的契约精神!”
“五千万美元!全省今年的外资指标才多少?你就为了那点可怜的权力斗争,要把这只金凤凰给我掐死?”
赵守正脸上的血色褪尽。
此时,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错误。
在龙国大力支持经济腾飞的政策下,他那点行政手段,就是个笑话。
“现在,立刻,马上!”
陈育良的声音变得阴沉。
“解冻资金。给赫尔维集团道歉。还有,如果那个项目跑了,你这个县长,也就当到头了。”
啪。
电话挂断。
赵守正拿着听筒的手僵在半空,看向面前早已吓傻了的财政局长。
“撤。”
赵守正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把审计局的人都撤回来。把封条撕了。钱……一分不少地给清河乡拨过去。”
……
清河乡,临时指挥部。
陆沉坐在那把旧藤椅上,手里翻着一本书,《博弈论》。
孙连城像个没头的苍蝇,在屋子里转了又转。
“乡长……不,总指挥,真没事吗?那可是县长啊,咱们这么硬顶,以后这小鞋还不得穿到死?”
陆沉合上书,手指轻轻敲击着封面。
“老孙,记住了。”
“在这个圈子里,如果你是一只绵羊,狼会吃掉你。如果你是一头狮子,狼只会围着你转,寻找机会,但绝对不敢轻易下嘴。”
“现在,我们就是那头狮子。”
话音刚落,桌上的电话响了。
孙连城吓得一激灵。
陆沉拿起话筒。
“我是陆沉。”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和、沉稳,甚至带着几分亲切的声音。
“陆沉同志吗?我是市委组织部张宏伟。”
市委组织部部长。
孙连城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下巴差点砸在脚面上。
陆沉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波动,仿佛这一切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张部长,您好。”
“陆沉啊,市委对青阳县最近的工作很关注,特别是清河乡的项目,搞得有声有色嘛。陈书记在常委会上专门表扬了你,说你是‘懂经济、有魄力’的年轻干部。”
张宏伟顿了顿
“怎么样?下午有时间吗?来市里一趟,有些担子,组织上想给你加一加。”
陆沉握着话筒的手指微微收紧。
来了。
这才是他这盘棋的真正杀招。
逼宫赵守正只是手段,借势上位才是目的。
五千万美元的政绩,放在任何一个县,都足够把一个科级干部直接送上快车道。
“感谢组织信任。我即刻出发。”
……
三天后。
一纸红头文件下发到了青阳县委。
《关于陆沉等同志职务任免的通知》。
陆沉,免去清河乡人民政府乡长职务。
拟任,青阳县人民政府副县长(分管招商引资、工业园区建设)。
二十三岁的副处级。
这在整个青阳县,乃至全市的官场历史上,都是绝无仅有的“火箭式”提拔。
有人说是他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拉来了外资。
有人说是市里为了安抚外商,不得不把他推上去当吉祥物。
但只有坐在县长办公室里的赵守正知道,这个年轻人是踩着他的脸,一步登天的。
交接工作的那天,清河乡下起了小雨。
孙连城红着眼睛,帮陆沉把最后几本书装进纸箱。
“乡长,您这一走,咱们乡……”
“什么咱们乡?”
陆沉打断了他,把那本《博弈论》塞进孙连城怀里。
“你现在是代理乡长。以后,这里就是你的战场。”
陆沉拍了拍孙连城的肩膀,力道很重。
“那个账户里的钱,我已经让陈启明做了这种监管协议。除了用于学校、修路和产业扶持,谁也动不了一分。赵守正不敢动,以后来的新书记也不敢动。”
“你只要守好这笔钱,把路修通,把学校建好,哪怕天天在办公室睡觉,这清河乡的天也塌不下来。”
孙连城抱着那本书,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陆沉是在给他留护身符。
陆沉拎起公文包,最后看了一眼这间简陋的办公室。
墙上的地图上,西北坡那个红圈依然鲜艳。
三个月前,他就是从这里开始,把一手烂牌打出了王炸。
“走吧。”
陆沉转身出门。
然而,当他走出乡政府大门的那一刻,脚步却顿住了。
雨雾中。
原本空旷的街道上,此刻黑压压的全是人。
没有锣鼓喧天,没有鞭炮齐鸣。
只有几千双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他。
那是清河乡的老百姓。
站在最前面的,是那个当初领了两万块钱的老汉。他手里没有拿钱,而是捧着一把破旧的油纸伞。
那是把用百家布拼凑起来的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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