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宿醉与乱码（2/2）

一个进度条取代了错误信息，缓慢而坚定地推进。

“不……停下……”他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感到某种东西正在强行钻进大脑，在他的神经上“安装”软件。他试图集中精神构建防火墙，编写清除脚本，但思维在那股外来力量前支离破碎。

【……50%……】

视野被光斑和乱码侵占，现实变得模糊。他感觉自己正被抽离，坠入由信息和噪音构成的深渊。

【……100%！】

【加载完成。】

【欢迎使用 [虚拟傩面系统·基础版]。】

所有的异状在进度条满格的瞬间，戛然而止。

世界恢复了“正常”。车流声、风扇声、他自己的喘息声清晰回归。淡蓝滤镜和脑内杂音消失无踪。

李维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墙壁，大汗淋漓，如同刚从噩梦中挣脱。他劫后余生般环顾熟悉的一切。

但当他下意识地再次集中精神时——

一个他从未见过，却又感觉无比熟悉的界面浮现于意识前方。那是一个由流动光线和复杂几何符文构成的、半透明的木质纹理面具虚影，散发着微光，界面简洁，中央显示着状态：

[虚拟傩面·就绪]

[能量等级：微弱]

[权限：访客 (受限)]

它不是被“看到”的，而是被“感知”到的，直接烙印在他的意识里。

李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如同一尊被抽走灵魂的雕像。只有眼中残留的惊骇和无法控制的细微颤抖，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他试图用意志去“关闭”这个界面，但它纹丝不动，如同他意识里一个永久性的后台进程。一种深沉的、被强行捆绑的屈辱感涌上心头。他习惯了掌控，无论是代码还是网络，但现在，一个未知的系统强行寄生了他。

就在这时，一行新的文字在傩面界面下方弹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制性：

【新手任务发布：环境清理】

【目标：清除低威胁数据淤积体 - ‘哀叹之絮’】

【位置：[坐标已加载 - 距您当前位置1.2公里 - ‘极速网咖’局域网)]】

【奖励：少量经验值，系统权限微幅提升】

【失败惩罚：神经干扰（轻度）】

文字下方，一个血红色的倒计时开始跳动：【59:59】。

李维盯着那行字，一股荒谬和愤怒交织的情绪冲上头顶。清除？数据淤积体？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他猛地一拳砸在身边的瓷砖墙上，骨节传来的痛感如此真实，却无法驱散意识中那个冰冷的任务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