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部落情况(2/2)

部落里其他几位有威望的战士和长老,聚在帐篷外低声商议的次数越来越多,声音压得很低,但偶尔泄露出的只言片语和凝重神色,让空气都跟着滞重。

他看到“灰眼”萨满,除了每日两次为父亲举行简短而神秘的祝祷仪式外,更多时间待在他那间飘着奇异烟雾的小帐篷里,研磨着不同颜色的矿石粉末,对着龟甲或兽骨念念有词,试图从先祖和自然之灵那里得到启示。只是,他眼中的困惑,似乎比坚定更多。

他还看到“云雀”母亲,和其他妇女一起,在河边费力地捶打鞣制最后的几张皮子,手指冻得通红。她们交换着忧虑的眼神,谈论着哪家孩子的咳嗽总不好,哪家地肚里剩下的那点存粮,恐怕撑不过月亮再圆两次。

生存的压力,如此原始,如此赤裸,像冰冷的河水,漫过脚踝,逐渐向胸口逼近。没有平台申诉,没有客户沟通,没有导航和预计送达时间。这里只有最直接的法则:找到食物,活下来;找不到,一起死。

几天后,邓鸿(闪索)能勉强靠着帐篷壁坐起身了。云雀喜极而泣,给他端来一碗更浓稠的肉汤——大概是部落里仅存的好肉特意为他熬煮的。

汤里只有几小块嚼不烂的肉和切碎的块茎,咸味很淡,带着原始的腥气,但热量真实地流淌进他的胃,让他恢复了些许力气和思考的清晰度。

他开始更仔细地打量帐篷内的器物。石斧的绑绳有些松了,用力的角度似乎可以改进以减少崩口。火塘的通风可以更好,让燃烧更充分,节省燃料。

鞣制皮革的工序……似乎加入某种树皮或矿物,能处理得更柔软?一些模糊的知识碎片,来自那个已然遥远的现代世界,开始不受控制地浮现,与眼前粗糙的现实产生碰撞。

但他什么也没说。一个刚刚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的十四岁少年,突然对部落传承了无数代的生产技术指手画脚?

那太怪异了,甚至可能引来“灰眼”萨满的警惕——在原始部落,任何超出常规的言行,都可能被与神秘力量联系起来,或是祝福,或是灾厄。

他必须等待,必须学习,必须融入。又过了几日,他能被允许在帐篷口附近短时间坐着,裹着厚厚的皮褥,看着营地里的日常。他看到了孩子们玩的游戏:用磨尖的小木棍投掷固定的目标,或者模仿大人狩猎的动作。

他看到女人们用简陋的纺锤和植物纤维搓捻细绳。他看到男人们打磨石质或骨质的箭头,每一道摩擦的痕迹都透着专注,也透着焦虑——箭矢造出来,得有猎物可射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