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胤禛的决断:朕即天命(1/2)

联名要求驱邪的折子如同雪片般堆在养心殿的御案上,言辞一次比一次激烈,引用的典故一次比一次惊心。宫内的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连格物院墙外巡逻的御前侍卫们,脚步都比往日更沉重了几分。

锦瑟整日提心吊胆,时不时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生怕下一刻就有喇嘛道士举着法器冲进来。反倒是林晚晚,除了最初那一丝荒谬感,此刻竟异常平静。她甚至还有心情将显微镜的透镜拆下来,用自制的软布细细擦拭。

“姑娘,您……您真的一点都不怕吗?”锦瑟看着她气定神闲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林晚晚将擦好的镜片对着光看了看,慢悠悠地道:“怕有用吗?如果他们铁了心要按‘邪祟’处理我,我现在就该被捆在柴堆上了,还能在这儿擦镜片?”她放下镜片,目光投向养心殿的方向,“现在,决定权不在他们,而在那位手里。我们等着就是了。”

她这份近乎笃定的平静,并非盲目,而是基于这些时日对胤禛性格的揣摩,以及太后那日来访透露出的信息。一个能隐忍数十年、最终登上大宝的帝王,其心智和决断力,绝非那些只会抱着祖宗法度叫嚣的腐儒所能比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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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内,胤禛负手立于巨大的舆图前,背影挺拔如松,却透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苏培盛屏息静气地站在角落,看着皇上将那封由几位宗室长辈领衔、措辞最为强硬的奏折,缓缓合上,置于案几最上方。

“都到齐了?”胤禛没有回头,声音平静无波。

“回皇上,在京三品以上宗室、王公,及各部院掌印堂官,均已奉旨至太庙前殿候驾。”苏培盛连忙回道。

“摆驾,太庙。”

太庙,朱红高墙,琉璃金瓦,在冬日的阳光下肃穆而森严。汉白玉的广场上,黑压压地站满了大清朝最顶级的权贵与官员。他们按照品级爵位垂首肃立,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期待的情绪。许多人心中都在猜测,皇上将朝会地点选在供奉列祖列宗的大庙,是否意味着终于要对那“妖异”之事做出最终裁决?想必是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了!

胤禛的御驾抵达,他并未乘坐步辇,而是徒步从众人让开的通道中走过,明黄色的龙袍在冬日惨淡的阳光下,耀眼得令人不敢直视。他步伐沉稳,目光平视前方,并未看两侧任何一人,径直走入庄严肃穆的前殿。

殿内,康熙皇帝及历代先帝的牌位静静矗立,香烛缭绕。胤禛先依礼上香,随后转身,面向殿外肃立的群臣宗亲。

他没有让任何人平身,目光如寒冰,缓缓扫过下方每一张或苍老、或精明、或惶恐、或故作镇定的脸。那些联名上折最积极的几个人,被他目光扫过时,都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近日,朕收到许多奏折。”胤禛开口了,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广场,带着金石之音,“言及宫中有‘不明之物’,有‘邪祟侵扰’,扰得宫闱不宁,甚至牵涉天意国本。尔等忧心国事,其情可悯。”

几位老宗室闻言,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得色,以为皇上终于要被“大势”所迫。

然而,胤禛话锋陡然一转,语气变得锐利如刀:“然,朕要问你们,何为邪?何为祟?!”

他向前踏出一步,龙袍下摆无风自动,一股磅礴的帝王威压瞬间笼罩全场:“是能造出利国利民之水车纺车者为邪?是能识破阴私毒计、验明正身者为祟?还是说,凡尔等蠢钝头脑无法理解之物、无法掌控之人,便都是邪祟?!”

一连三问,如同惊雷,炸得下方众人头晕眼花,那几个老宗室脸上的得色瞬间僵住,变得惨白。

“朕,承天命,御极天下!”胤禛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朕所见,即是天所见!朕所容,即是天所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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