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庆功宴失踪:祥瑞沉迷啃肘子(2/2)

太后端坐主位,皇帝陪坐一旁。下面坐着几位亲王、宗室勋贵代表,乌拉那拉福晋和年世兰(虽然脸色都不太好)也赫然在列。中间还摆着几个盖着明黄锦缎的托盘,显然是为“功臣”准备的赏赐。

小德子连滚爬进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头都不敢抬,哆哆嗦嗦地把林晚晚那番“与祥瑞天人感应”、“闭关消化”、“折现酱肘子”的惊世言论,添油加醋(主要是吓得)地复述了一遍。

死寂。

比太和殿广场“佛光”消失时还要彻底的死寂!

太后的表情凝固在脸上,手里的佛珠忘了捻动。皇帝端着茶杯的手顿在半空,嘴角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几位亲王宗室面面相觑,表情像是吞了苍蝇。乌拉那拉福晋用手帕掩着嘴,肩膀微微耸动,不知是气的还是…笑的?年世兰则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饭桶!”

“她…她真是这么说的?”皇帝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荒谬感,“折现…成酱肘子?”

“回…回皇上…千真万确!”小德子带着哭腔,“林主子还说…说领赏…哪有干饭重要…”

“噗…”不知道是谁先没忍住,一声压抑不住的轻笑在死寂的大殿中格外刺耳。

太后的眼皮跳了跳,深吸一口气,缓缓放下佛珠,脸上露出一丝极其复杂、难以形容的表情。她沉默了几息,最终,对着同样表情精彩的皇帝,无奈又带着点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

“罢了…由她去吧。这丫头…今晚也确实…够呛。这赏…哀家看,就依她…”太后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折现成…酱肘子?送过去吧。多送点。”

皇帝:“……”

众人:“……”

乌拉那拉福晋终于忍不住,用手帕死死捂住嘴,肩膀抖得更厉害了。年世兰气得脸都绿了,这妖妇!抗旨不遵还能得赏?!还是赏肘子?!

“另外,”太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扫过年世兰,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苏培盛,哀家刚才听说…皇上让御膳房预备了…爆炒鹦哥儿丝?”

侍立在一旁的苏培盛一个激灵,赶紧躬身:“回太后…是…王爷的旨意…”

年世兰的身体瞬间绷紧,脸色煞白!

太后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慢悠悠地道:“鹦鹉嘛,毕竟是生灵。哀家看世兰那只翠羽,养得也怪精神的。爆炒…就免了吧。不过…”她抬眼,目光如古井无波,“这鸟儿既然能学人言,想必是沾染了太多世俗之气,失了灵性。送去护国寺,让高僧念念经,清清心,往后…就留在佛前做个伴儿吧。”

送去寺庙?!年世兰眼前一黑!那跟杀了有什么区别?!她的宝贝鹦鹉!她精心调教的“武器”!

“太后娘娘!臣妾…”她刚想求情。

“就这么定了。”太后放下茶杯,语气不容置疑,“哀家乏了,都散了吧。”说完,在崔嬷嬷的搀扶下起身离开,留下满殿神色各异的人。

皇帝也起身,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面无人色的年世兰和那几个托盘,摆驾回宫。一场本该论功行赏(或论罪定罚)的夜宴,就在林晚晚“干饭大于天”的抗旨和太后“折现肘子”、“鹦鹉出家”的神操作中,草草收场。

冷宫这边。

林晚晚终于干掉了第二个肘子,满足地摸着滚圆的肚子,毫无形象地瘫在小马扎上,对着星空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呃…舒坦…”

锅里汤已熬干,只剩下一点红油和残渣。三个丫头也吃得肚儿圆,正在收拾残局。

“主子…咱们…是不是闯大祸了?”小桃一边刷锅,一边忧心忡忡。

“祸?”林晚晚眯着眼,像只餍足的猫,“天塌下来,有酱肘子顶着!吃饱喝足,万事不愁!睡觉!”她挣扎着起身,摇摇晃晃地往屋里走,“把太后赏的金肘子…呃…放我床头!万一…万一明天没饭吃了…还能…望肘止馋…”声音越来越小,带着浓浓的困意。

她一头栽倒在硬邦邦的炕上,连沾满油渍的破红袍都懒得脱。浓重的困意和饱腹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脑子里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

真香…要是…要是能天天这么吃…就好了…

冷宫小院陷入了沉睡般的寂静。只有供桌上那个金灿灿的肘子模型,在清冷的月光下,散发着冰冷而诱人的光泽。

而此刻,年世兰的翊坤宫内。

却是另一番景象。

“我的翠羽!我的宝贝!”年世兰抱着一个空了的金丝鸟笼,哭得梨花带雨,肝肠寸断!笼门大开,里面空空如也。苏培盛派来的太监动作麻利,太后的旨意一下,直接就把那只惹祸的绿毛鹦鹉“请”走了。

“福晋!您要为臣妾做主啊!”年世兰扑到同样脸色不虞的乌拉那拉氏脚边,哭诉道,“都是林晚晚那个妖妇!是她害了我的鹦哥儿!太后…太后竟然还赏她肘子?!臣妾不服!臣妾不甘心啊!”

乌拉那拉氏看着哭成泪人的年世兰,眼神冰冷。这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仅没扳倒林晚晚,还把自己的鹦鹉搭了进去!不过…她看着年世兰那副伤心欲绝的样子,一个念头浮上心头。

“好了,别哭了。”乌拉那拉氏扶起年世兰,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诱导,“鹦鹉没了,是可惜。但林晚晚…她得意不了多久。王爷那里…哼,你以为那幅画的事,就这么算了?”

年世兰抽噎着抬起头。

乌拉那拉氏压低声音:“王爷现在恨她入骨!这幅画,就是她的催命符!不过…在这之前…”她话锋一转,看着年世兰,“妹妹不是一直想学林晚晚弄那个什么…‘辣条’吗?据说在宫外都卖疯了?”

年世兰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和怨恨:“对!那妖妇就是靠那些腌臜玩意儿收买人心!臣妾…臣妾也想…”

“想就去做!”乌拉那拉氏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把你那些压箱底的翡翠、宝石…拿几件出来,找可靠的奴才去宫外打点!找最好的师傅仿制!只要做得比她好,比她便宜…还怕压不死她?等她的财路断了…王爷再收拾她,那才叫雪上加霜!”她阴冷地笑了笑,“到时候,你损失的鹦鹉…还怕找补不回来?”

年世兰的眼睛瞬间亮了!对啊!搞垮林晚晚的生意!断了她的财路!看她还拿什么嚣张!还能不能啃肘子!

“多谢福晋指点!”年世兰擦干眼泪,眼中重新燃起斗志和贪婪,“臣妾这就去办!把那些压箱底的帝王绿、红宝石…都拿出来!就不信砸不死她!”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林晚晚穷困潦倒、跪地求饶的样子。

夜色中,一股新的阴谋,伴随着对辣条生意的觊觎,悄然滋生。

而冷宫的硬炕上,林晚晚睡得正香,嘴角还挂着一丝满足的油渍,怀里紧紧抱着那个冰凉的金肘子模型,在梦中咂摸着酱香的味道。对即将到来的“辣条商战”风暴,以及王爷那边积蓄的滔天怒火,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