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铃响之前,先断线(1/2)

林书站在新形成的地热温室边缘,热风裹挟着潮湿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

远处,冰湖如镜,倒映着灰蒙天穹,湖面偶尔泛起一圈圈涟漪——不是风动,而是精神波纹在扩散。

那是塞伦的精神场域,如同无形蛛网,笼罩整片北境。

她以“秩序”为名,用群体催眠术将数万信徒编织成一张没有自我意志的神经网络。

每一个人都在重复相同的动作、说出相同的话语,甚至连呼吸节奏都分毫不差。

但林书知道,完美之下,必有裂痕。

他指尖轻敲战术外骨骼上的图鉴界面,一道半透明光幕在眼前展开:【群体催眠术·解析进度98%】。

数据流滚动不息,核心频率来自夜莺三小时前潜入敌营时,用幽影步录下的残迹信号。

那是一段极短暂的波动中断——0.7秒,精确到毫秒级。

“每三小时一次。”林书低声自语,眼神冷锐如刀,“碑灵意识反噬,她的系统需要重启中继。”

他嘴角微扬:“她不是神,只是个中继站。我们要在她转接信号的时候,把线剪了。”

身旁,夜莺静静伫立,黑袍下摆沾着霜雪,银刃藏于袖中。

她没说话,只是轻轻点头。

两人之间的默契早已无需多言。

她是前清除者,曾被指令操控,深知这种精神链接的运作机制——强制同步,压制个体意识,靠中央节点维持稳定。

一旦中继断开,哪怕只是零点几秒,整个系统都会出现逻辑空窗。

“我已植入烬影孢子。”夜莺终于开口,声音清冷如冰泉,“目标是‘断弦乐师’。”

林书目光一凝。

断弦乐师——静默教团的核心传导体。

一个眼神空洞的男人,被钢丝贯穿双腕,悬于祭坛之上,指尖牵动无数银线,连接着每一位信徒的太阳穴。

他不是主脑,却是活体枢纽,所有精神指令都经由他扩散。

而那枚微型烬影孢子,虽无杀伤力,却能模拟异能波动,尤其是……雪盲猎手最敏感的气息。

“很好。”林书低声道,“诱饵已经放出去了。”

他抬头望向南方天际。

云层翻涌,风暴将至。

与此同时,霜爆谷外,浪旗舰队正破冰前行。

七艘钢铁巨舰披着重甲,舰首刻着扭曲海蛇图腾,炮口闪烁着高能充能的蓝光。

它们奉冰瞳主教之命,直扑“地热核心坐标”——那个被林书故意泄露的假目标。

铁炉匠奥丁根站在熔岩高崖,俯视这支来势汹汹的舰队。

他脸上沟壑纵横,眼中燃着古老怒火。

千年前,他曾亲手锻造这些战舰的初代骨架,如今却被用来践踏新生的地脉。

“愚昧。”他冷哼一声,抬脚将一截黑曜石钉猛然踩入地面。

刹那间,岩层震颤,远古锻纹自地底苏醒,如血管般蔓延开来。

这是地心文明遗留的共振阵列,能引动山体共鸣,诱发雪崩封路。

但他刚要收手,一道身影从热雾中走来。

林书。

他递上一枚金属片,表面刻着诡异螺旋符文,边缘流转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金色光晕。

“加点火候。”林书淡淡道。

奥丁根瞥了一眼,瞳孔微缩:“伪法则符文?你竟敢在这种地方使用它?”

“正因为是这种地方,才最合适。”林书眸光沉静,“我们不需要杀死他们,只需要让他们相信自己快要死了。”

奥丁根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将金属片嵌入黑曜石钉顶端。

轰——!

整座山谷发出低频震颤,仿佛大地在深呼吸。

地壳深处,能量回路被人为扭曲,形成一段虚假的“核心共鸣频率”。

它与真正的地热枢纽毫无关联,却足以骗过任何探测设备。

浪旗舰队的雷达瞬间报警。

“检测到高能反应!就在前方三公里!”

“准备饱和打击!”

舰炮开始充能,能量汇聚如雷云压顶。

但他们不知道,真正的毁灭不在前方——而在头顶。

千年积雪已在无声中松动,只等那一声轰鸣。

而在静默教团营地,夜莺已悄然潜入。

她伪装成被俘的流浪者,双手反绑,眼神呆滞,与其他信徒无异。

营地中央,断弦乐师依旧悬于空中,银线如蛛丝缠绕,每一根都连通一名觉醒者的眉心。

信徒们跪伏在地,口中低诵着同一段祷词,声波叠加,竟在空气中凝出淡淡的音障涟漪。

夜莺不动声色,借着人群遮挡,指尖轻弹,一枚比尘埃还小的烬影孢子,悄然落在断弦乐师的衣领褶皱中。

孢子无声激活,开始模拟一种极其特殊的异能波动——那是雪盲猎手独有的气息,狂野、暴戾、带着北境风雪中的血腥味。

只要他还在百里之内,就一定会闻到。

而她知道,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打破“绝对秩序”的机会。

夜莺缓缓退入阴影,心跳平稳如常。

她没有去看图鉴是否收录新的信息,因为她清楚,真正的猎手,从来不会在陷阱布好前现身。

她只是静静地等待。

等待那一声,撕裂寂静的杀意。

风止了。

不是自然的停歇,而是被某种更高层次的力量硬生生掐断。

整片北境仿佛陷入一个无声的真空,连呼吸都成了奢侈。

雪盲猎手来了。

他没有踏雪无痕,也没有呼啸而至。

他是从黑暗里“长”出来的——一道扭曲的影子自冰湖边缘的祭坛阴影中猛然拔地而起,如刀锋割裂夜幕。

七名负责警戒的觉醒者甚至来不及释放异能,脖颈便已齐根断裂,鲜血尚未喷涌,便在极寒中凝成猩红冰珠,簌簌坠地。

他的双瞳泛着野兽般的金芒,鼻翼微张,贪婪地嗅吸着空气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烬影孢子模拟出的波动,像极了他最痛恨的存在:那些在雪原深处窃取意识、吞噬梦境的秽物。

“找到了。”他低语,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你们……也想染指‘纯粹’?”

断弦乐师近在咫尺,悬于银线交织的光网中央,如同神明遗落人间的提线木偶。

只要斩断那根主弦,整个精神网络就会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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