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门后没有神,只有一叠草稿(1/2)
黑暗的尽头没有神明,只有一间破败的木屋。
林书站在门前,目光扫过那所谓的“门框”——那不是木头,而是由成千上万支断裂的“判咒笔”堆砌而成,每一支笔杆上都残留着干涸的墨迹,像是某种凝固的血液。
脚下的门槛更是硌脚,那是无数碎裂的锁魂链铺成的,踩上去会发出如同冤魂磨牙般的细碎声响。
他推开门。
屋内没有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纸张发霉的味道。
四面墙壁上贴满了泛黄的稿纸,密密麻麻,一层叠着一层。
林书随意扫了一眼左手边的墙面,瞳孔微微收缩。
那一页的标题是《林书·殉道者篇》。
内容简短而残酷:第九代林书于冰封纪元为了掩护平民撤退,力竭而亡,尸体被冻结成路标。
再往右看,《林书·暴君篇》。
这一版里的他为了追求力量屠杀了半个聚集地,最终被夜莺亲手割喉。
还有《疯王篇》、《傀儡篇》、《虚无篇》……
这哪里是房间,这分明是一个大型废稿回收站。
墙上贴着的每一个“林书”,都是曾经在无数个平行试炼场里失败的试验品。
他们的人生被肆意涂抹,最终像垃圾一样糊在这暗无天日的墙壁上。
房间中央摆着一张漆黑的书桌。
桌上只有两样东西:一支笔尖早已分叉、墨水干涸的旧笔,以及一本摊开的日志。
日志封皮是一片令人心悸的空白,只在下角有一行小字:《第九代守塔人·待填》。
一直挂在林书胸口的青铜罗盘突然发烫,那种灼烧感像是要把某种信息烙进他的骨头里。
它猛地挣脱了挂绳,悬浮在书桌上方,光影交织,投射出一个模糊的三维人形。
那是一个穿着旧式长衫的男人,正伏案疾书。
虽然看不清面容,但当那个男人抬起右手时,林书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右手——那个男人右手的小指缺了一截,切口平整。
而林书右手小指的同一位置,有一道童年时留下的烫伤疤痕,那是他此生最深刻的痛点。
影像中的男人忽然停笔,像是穿透了时光的长河,对着空气,或者说是对着现在的林书,低声说了一句:
“我知道你会来……那些既定的剧本太烂了,所以我留了修改权。”
话音未落,男人撕下手边的半页稿纸,指尖轻捻。
火焰腾起,那页纸在火光中化作一只灰色的麻雀,扑棱着翅膀撞破了不存在的窗户,消失在虚空之中。
与此同时,屋外传来了三声清脆的击掌声。
啪、啪、啪。
那是夜莺的信号。节奏极快,意味着——最多三十秒,死局。
门外,沙暴已变了颜色。
原本枯黄的风沙此刻染上了浓重的墨色,那是“律令追猎群”。
夜莺银色的瞳孔死死盯着屋顶上方聚拢的阴影,那是一支支巨大的、由黑雾构成的“笔”。
哪怕是现在,她也没有回头看一眼屋内。
她只是冷静地将“断言之线”拉到极致,那一缕承载着烬影兽残存意识的丝线在空气中嗡鸣,编织成一张覆盖半径五十米的“静默网”。
只要那些笔落下,这张网就是第一道,也是最后一道防线。
而在阶梯的另一侧,老油枪在那截残垣上坐了下来。
他那双总是哆哆嗦嗦的手,此刻却稳得出奇。
他将最后三枚足以炸毁半个街区的爆弹塞进岩缝,熟练地将引线与艾琳布置的磷火菌网络连接。
做完这一切,他从兜里掏出最后一支被压扁的香烟,叼在嘴里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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