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暴雨如注（2/2）

一段经过特殊剪辑的音频缓缓播放——低频、扭曲、带着某种诡异共振频率的嘶吼声，穿透医院空旷的走廊，顺着风雨扩散至远方。

那是他曾亲手击杀并收录的“指挥型丧尸”的声波特征，如今被放大、调制，成为最致命的召唤信号。

雨势渐歇，东方天际泛起灰白。

一夜腥风血雨终归沉寂，唯有残檐滴水，敲打着满地血污。

暴雨过后的清晨，空气潮湿而凝重，医院后区弥漫着硝烟与酸腐混合的气息，像是死神昨夜在此驻足良久，尚未彻底离去。

林书站在发电机房外的走廊上，脚下是尚未清理的血迹，黏稠的暗红液体随着鞋底移动拉出细微丝线，散发出铁锈般的腥甜。

几具扭曲的尸体被防水布覆盖，像一堆堆沉默的垃圾，布料随风轻颤，发出沙沙低语。

他手中握着一把刚复制出的改良型mp5，枪身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仿佛从未沾染尘世烟火。

指尖拂过扳机护圈，触感光滑而冰冷，如同触摸冬夜的霜面。

这是他亲手“造”出来的第一把武器——不是捡，不是抢，而是从虚无中具现，如同神明捏土成兵。

老陈蹲在角落检查缴获的战术背心，手指微微发抖。

他不是怕死，而是震撼。

他想起昨晚那一幕：枪管炸裂的瞬间，血雾喷在墙上像一幅抽象画；广播响起后不到两分钟，第一只巡嗅者就撞破窗户跃入走廊……精准得不像偶然。

这不是战斗，是屠宰。

他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把斧头攥得更牢了些：“明白！”声音干涩，却带着一丝决意。

林书没回答。他正盯着图鉴界面，眼前浮现出半透明的文字流：

【收录完成：改良型mp5消音冲锋枪·lv0】

【解析完毕：结构完整，材料可替代率达92%，建议优化击发机构以提升连射稳定性】

【复制消耗：8魂能\/单位】

【融合权限锁定（需领域境解锁）】

他闭目凝神，体内魂能如溪流般涌动。

三秒后，第二把枪出现在桌面，接着是第三把。

每一把都完美无瑕，甚至连出厂编号都能自定义。

知识，在这一刻不再是工具，而是权柄。

他缓缓上膛，拉动枪机，“咔”的一声脆响划破寂静，惊飞了屋顶残存的雨滴。

水珠坠落，砸在肩头，凉意渗入衣领。

这声音不大，却像一道宣告——旧时代的规则崩塌了。

力量不再源于肌肉或枪口，而来自对世界的理解与重构。

“以前是他们在追规则跑。”林书望着远处山巅那座废弃广播塔的轮廓，眼中寒光微闪，“现在……我来定规则。”

风拂过废墟，带来一丝异样的腥气，像是某种深埋地底的生物吐纳的气息。

他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目光扫向通风井口的铁栅栏——那里有一道极细的刮痕，新鲜的，像是金属与利爪摩擦所致，边缘还残留着一点灰绿色的黏液，散发着难以言喻的腐败甜香。

但他没有声张。

昨夜的胜利太过顺利。

王猛派来的四人小队，装备精良却用民用定时器引爆炸弹，战术专业却敢随意拾取陌生弹药……不合理。

除非，他们本就不指望活着回去。

或者，有人想借他的手，传递某种信息。

他迅速调出过去十二小时的红外记录，比对轨迹，瞳孔微缩：b3层那个红点，并非新进来的——它是从更深的地底爬出来的，移动方式太慢，太谨慎，仿佛在规避热源探测。

手指悬在警报按钮上方，迟疑片刻，最终移开。

不能打草惊蛇。

他转而打开广播系统的待播列表，导入一段昨夜秘密录制的声音——那是一种低频脉冲，夹杂着非人类的喉音震动，他曾以为只是某种变异体的叫声……现在看来，或许是信号。

“老陈，天亮了，例行巡查开始。”他语气依旧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重点区域，别漏掉任何一个通风口。”

“明白！”老陈应了一声，抓起消防斧，大步走向东侧走廊。

林书站在控制台前，调出全楼热成像。

屏幕上的温度点一一闪烁，正常。

可就在他准备切换视角时，b3层通风井深处，一个几乎难以察觉的微弱红点，悄然移动了一下。

他眼神骤冷。

他自己悄悄关闭了三层以上的照明电路，黑暗如墨汁般缓缓浸染走廊。

而此时，老陈已走到通风井旁，伸手去掀开铁网盖板。

指尖触碰到冰冷金属的刹那，一股阴冷气流从下方涌出，带着地下深处的湿土与腐根气息。

风，忽然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