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诊藏锋,我在医院攒第一笔本钱(2/2)

老陈猛地抬头,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狼狈逃生的普通人,而是一个掌握规则的人。

一个……能改变局势的人。

夜深了。

林书蜷在值班室角落的行军床上,闭目养神。

实际上,他的意识正沉浸在【万物图鉴】中,反复回放今日击杀的丧尸数据,推演不同环境下的猎杀效率。

魂能数值仍停留在【1\/?】,复制功能依旧灰色不可用。

但他不在乎。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百叶窗洒进走廊时,林书睁开了眼。

几乎同时,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粗重喘息与背包摩擦墙壁的声音。

有人来了。

而且,来得毫不掩饰。

林书缓缓坐起,手指悄然滑向腰间弹簧刀。

门外,脚步声停在值班室门前。紧接着,是拳头砸门的巨响。

“开门!快开门!我女友受伤了!急需抗生素!”

是张浩的声音,嘶哑而焦躁。

林书与老陈对视一眼,后者缓缓举起了枪。

而林书,只是静静听着。

那背包鼓胀的轮廓,压弯了少年单薄的肩膀——帆布边缘露出半截压缩饼干的锡箔包装,角上还沾着便利店货架的灰。

更显眼的,是一枚银色打火机,正是他昨夜为测试光源诱导术特意留在收银台上的那一个。

她的指甲缝里嵌着干涸的血痂,右手袖口撕裂,隐约露出一道用布条缠绕的咬痕边缘——虽被掩盖,但布条下渗出的淡黄色组织液已结痂发黑。

背包底部,半瓶抗生素空瓶悄然滑落。

他眼神未动,心跳却沉了一拍。

“开门!快开门!”张浩一脚踹在铁门上,声音嘶哑,“我女朋友腿伤感染了!再不打抗生素她会死!”

苏小雨被他半拖在身后,脸色惨白如纸,左腿裤管已被血浸透,小腿处肿胀发紫,明显是伤口溃烂恶化。

她嘴唇微颤,低声道:“对……对不起……他太急了……”

林书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轻轻点头,仿佛信了。

但他心里早已翻涌如潮。

这两人昨晚分明和自己一起被困在便利店,后来丧尸破门,他趁乱脱身,而张浩怒骂他逃跑——可现在,他们不仅活了下来,还带着本该留在废墟里的物资?

除非……他们根本没经历突围。

除非,他们是等丧尸啃完其他人后,才从藏身处爬出来,搜刮了尸体与货架。

谎言,不堪一击。

“登记。”林书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像冰钉扎进空气。

他转向老陈,语气平静:“所有进入者必须登记携带物资。否则今天你能抢药,明天就能有人抢枪。秩序一旦崩塌,我们谁都活不长。”

老陈皱眉,但盯着张浩背包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审视。

他缓缓点头:“他说得对。交出清单,我核对后再决定是否放行医疗室。”

“登记?”张浩猛地抬头,瞳孔骤缩,“你他妈谁啊?凭你也配管我?!”

他肩膀一耸,背包落地,人却暴起冲向墙边悬挂的消防锤。

金属挂钩应声断裂,他抡起沉重铁锤,双眼赤红:“老子现在就砸开药房!谁拦我,我就砸死谁!”

混乱爆发。

老陈抬枪喝止,张浩却已疯狂般撞向药房铁门。

哐!

第一锤砸下,门框震颤。

第二锤,锁芯变形。

林书没有上前阻拦。

他退了。

一步,两步,悄然后撤,身影一闪,钻进了楼梯间的通风井入口——那是他昨夜巡查时发现的旧检修通道,通往二楼废弃门诊区的天花板夹层。

老陈欲追,却见林书眨眼间消失不见,只得守住原地,枪口紧盯张浩。

而此时,通风井内,林书已伏身爬行至目标点位。

他取出一瓶未开封的生理盐水,拧紧瓶盖,深吸一口气,猛然掷出!

玻璃撞击地面的碎裂声,在空荡的废弃门诊区炸响,清脆刺耳。

“什么声音?!”张浩猛然回头,锤子停在半空。

他迟疑一瞬,随即像是察觉什么,竟丢下药房大门,提锤冲向门诊区:“谁在那里?!给我滚出来!”

林书嘴角微冷。来了。

他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团酒精棉球,滴上几滴从急救箱顺来的碘伏,一点火星划过打火机——嗤!

火焰腾起,他将燃烧物投入通风道主气流口。

浓烟瞬间被负压吸入管道,顺着外墙排风口喷涌而出,如同黑蛇般卷向窗外。

窗外,正对着废弃公交站。

七只游荡丧尸原本懒散徘徊,骤然嗅到烟味与人声,纷纷抬头,腐烂的眼窝转向医院方向。

一声低吼响起,群尸躁动,争先恐后扑向门诊大楼侧门。

监控室内,老陈死死盯着屏幕,手心冒汗:“我的天……他这是……引怪?”

画面中,张浩刚踏入门诊走廊,便听见门外传来密集的抓挠声。

下一秒,钢化玻璃轰然爆裂!

一只丧尸撞破窗户扑入,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他惊叫后退,挥锤乱砸,铁锤砸中一具丧尸头颅,脑浆四溅。

可更多的尸潮从窗口与门口涌入,步步紧逼。

他退至走廊尽头,身后是死路,面前是群魔。

“救我!老陈!林书!救——啊!!!”

最后一声惨叫被撕咬声吞没。

监控画面里,血花飞溅,肢体抽搐,终归静止。

苏小雨瘫坐在值班室外角落,双手抱膝,泪水无声滑落,却再不敢抬头看一眼屏幕。

林书悄然返回,站到老陈身旁,望着定格的画面,淡淡道:“不是我不救,是规则不能破。”

他说完,指尖微微发凉。

那一瞬,他仿佛听见便利店门外张浩的怒吼再度响起。

但他没有回头。

晨光落在他脸上,像一层薄霜。

老陈久久无言,最终只是低声问:“……你早就计划好了?”

林书没有回答。

他望向窗外渐亮的天际,心中默念:仁慈是活人的奢侈。

我不是救世主。

风穿楼廊,残烟未散。

医院重归寂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噩梦余波。

但林书知道,这片刻的安宁,不过是暴风雨前最深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