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谁说猛犸不会谈判?(2/2)

一步,两步……每一步都像踩在大地的脉搏上。

林书早已站在洞口,手指轻搭在战术终端边缘,眼神冷峻如刀锋。

他没有动,只是静静看着那庞大的身影从黑暗中浮现——一头年轻的雄性猛犸,皮毛焦黑斑驳,左耳缺了一角,鼻尖却挂着一束幽蓝色的火焰苔藓,在寒风中轻轻摇曳,宛如不灭的信标。

蓝焰苔。

焚牙群唯一用于标记“非血亲盟友”的古老信物。

传说中,唯有背负族群存亡之责、见证过圣火熄灭又重燃的存在,才能被授予此礼。

林书瞳孔微缩。

这不是请求,是承认。

年轻猛犸走到他面前,低下头颅,用鼻尖轻轻蹭了蹭他的肩膀。

那一瞬,林书甚至能感受到它呼吸中带着的地心余温与某种难以言喻的庄重。

随即,它转身缓行,步伐稳健却不急迫,显然是在等待他们跟上。

“只带夜莺、芽儿,还有老陈和小伍。”林书迅速下令,声音压得极低,“其他人留守,保持通讯静默。”

队伍悄然出发。

晶眼鸦振翅升空,悄无声息地悬停在猛犸头顶十米处,热感镜头锁定了它的每一步动作。

林书同步开启图鉴的【生物律动解析模块】,将猛犸的步伐频率、踏地角度、肌肉收缩节奏一一录入。

【记录中:焚牙迁徙步频·初阶序列】

【匹配度+1.3%……+1.3%……】

进度条缓慢推进,每一次跳动都让林书心头微震。

这些数据不仅仅是行为模式,更是通往整个族群生命密码的钥匙。

若能完整收录,未来即便没有向导,他也足以模拟出“亲缘共鸣信号”,强行打开地脉通道!

途中,地形愈发诡异。

岩层呈现出熔融后急速冷却的琉璃状结构,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金属锈蚀混合的气息。

地面开始出现规则裂纹,像是某种巨大符文阵列的残迹。

终于,在正午时分,一行人抵达一处隐秘地穴入口。

那里,灰鼻已等候多时。

年迈的酋长独眼深陷,断裂的象牙如锯刃般指向洞内。

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用鼻子缓缓推开了挡路的巨石,露出一块悬浮于半空的黑色晶碑——通体漆黑,表面刻满扭曲符文,其纹路竟与林书图鉴核心棱镜上的铭文同源!

林书屏住呼吸,缓缓伸手触碰。

刹那间——

脑海轰然炸开!

无数画面如潮水般涌入:远古雪原上,身披青铜甲胄的人类站在祭坛顶端,将一枚赤红晶核插入一头垂死猛犸的颅骨;基因链在烈焰中重组,地核能量顺着血管注入血脉;婴儿在冰窟中啼哭,第一缕意识网络由此诞生……

“穿皮者。”

一个词浮现在他意识深处。

那是远古人类中的禁忌派系,为对抗席卷星域的“永冻灾变”,不惜剥离人性,将自身意识编码植入异种躯壳,操控万兽为兵。

而焚牙群,根本不是自然进化的产物,而是他们用猛犸基因融合地核活体能量,制造出的战争造物!

每一任酋长脑中生长的副晶,正是族群意识网络的中枢节点,也是“登神之阶”最终收割的目标——一旦觉醒至超凡境巅峰,晶核便会自动激活返祖协议,被远古系统回收,化作穿皮者复活的养料。

林书猛地收回手,额头冷汗涔涔。

原来所谓的“登神”,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献祭骗局。

灰鼻守护的不是传承,而是一个注定走向毁灭的命运轮回。

“难怪它要把圣血晶给我……”他低声喃喃,“它早知道自己走不出这一关。”

夜莺站在他身后,银灰色纹路在颈侧微微发烫,她没说话,但目光罕见地柔和了一瞬。

当夜,营地扎在晶碑百米外。

林书并未休息,而是盘膝而坐,闭目沉入意识深处。

图鉴界面在他眼前展开,数据流如银河倾泻。

他已经收录了焚牙幼体、成年战士、断角祭司、以及死去的赤脊王遗骸,整整四种近亲个体。

【检测到符合条件:已收录同一物种多个进化分支】

【满足‘血缘召唤’功能解锁前置条件】

【是否开启?】

红色提示框弹出。

林书毫不犹豫——

“是。”

刹那间,图鉴震荡,一张庞大无比的三维族谱自虚空中展开,枝蔓纵横,烙印着焚牙群千年来每一位重要成员的生命印记。

而在最顶端,两道光芒交织缠绕——赤脊王与灰鼻的共生印记,如同命运的锚点,贯穿整个族群历史。

他意念一动,锁定一头早已战死的雌性猛犸——曾为族群断后,被渊巡者炮火轰碎胸膛。

空气骤然凝滞。

一道半透明的虚影缓缓浮现,轮廓清晰,带着淡淡的蓝光。

它低头轻鸣,仿佛在回应某种久违的呼唤。

五秒后,光影消散,余韵却久久不散。

【生物共鸣召唤·1级解锁】

【可召唤已收录种群亡魂投影,持续时间与情感羁绊正相关】

【当前最大同步数量:1】

【冷却时间:24小时】

林书睁开眼,眼中已有风暴酝酿。

这只是开始。

等他将整个焚牙谱系收全,再融合其他位面的战争巨兽……那时,他一声令下,万魂齐鸣,千军万马自虚空中踏出,谁敢称王?

就在此时,洞口传来一声悠长的象鸣。

灰鼻立于岩台之上,仰望头顶钟乳石倒悬如剑的穹顶,鼻腔震动,发出一段古老而悲怆的旋律。

那声音穿透岩层,仿佛在与什么遥不可及的存在对话。

林书忽然明白——

它听到了。

那来自死亡彼岸的一缕回响。

而与此同时,夜莺蜷缩在角落的睡袋中,指尖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脖颈间的银纹悄然蔓延,悄然爬上耳后,像一条苏醒的毒蛇,静静蛰伏。

她的呼吸依旧平稳,可床架边缘,一道新鲜的刀痕赫然可见——深切入木,整齐如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