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渊底无名，我数着九十九个我（2/2）

林书看见：那个“自己”曾在一场突围战中，因犹豫一秒，未能及时引爆隧道，导致全队被尸潮吞没。

从此他封闭情感，成为指令执行体，只为不再犯错……最终，在某个冰封纪元位面，被系统判定为“可控性过高”，强制回收意识，沦为观测终端养料。

而此刻，这道残影正是那段失败轨迹的投影。

林书松开手，退后一步。

光柱残余的能量在风中飘散，那道虚影低头喘息，忽然苦笑：“你不会成功的……我们都是他们的棋子。”

“也许吧。”林书望着其余九十八道光柱，眸光渐冷，“但你们把‘失败’当警告……”

他缓缓抬起右手，图鉴光芒在掌心汇聚，映亮他坚毅的轮廓。

“可我看到的——”

脚步猛然前冲！

“是九十九种活法。”林书站在崩塌的环形平台上，脚下是急速裂开的虚空深渊，头顶灰暗云层翻滚如沸。

九十九道光柱接连炸裂，每一具“自己”的消散都像在灵魂深处引爆一颗静默的雷——不是痛苦，而是清明。

他冲向下一根光柱，拳锋裹着魂能轰然砸落！

一名手持权杖、身披金属长袍的“林书”被震出光影，那是他在某个魔法瘟疫位面成为至高议会傀儡的残影。

那人怒吼：“秩序需要牺牲！你不懂！”

“我懂。”林书一掌按上对方胸口，图鉴金光暴涌，“但我拒绝被‘命运’定义什么是牺牲！”

记忆回溯：那个“他”为了维持世界稳定，亲手将妹妹献祭给法则熔炉，从此以理性之名斩断七情六欲，最终沦为制度齿轮……可那真的是唯一的路吗？

咔嚓！

光影破碎，化作流萤融入图鉴。

他又奔向另一根光柱——里面是个跪地乞怜的自己，正对着全息屏幕哀求系统放过亲人。

林书眼神微动，却没有迟疑，一脚踹碎屏障：“软弱不是原罪，放弃选择才是。”

他抓住那人的衣领，低喝：“哪怕只剩一丝希望，也要撕出一条活路。这才是我们和‘他们’最大的不同。”

一道道身影逐一破灭，每一次收录都像是将散落的自我碎片强行拼合。

有疯狂弑神的暴君，有遁入虚无的隐士，有为爱背叛团队的懦夫，也有为信念独自赴死的殉道者……他们都不完美，却都曾真实地挣扎过、选择过。

当第九十八道光柱轰然崩解时，全场只剩下最后一根——无声无息，内部空荡如虚。

摩诃悬浮高空，白袍猎猎，首次露出惊悸之色：“不可能……胜利者不应存在……试炼只会筛选失败样本……”

林书缓缓转身，目光如刀。

图鉴在他胸前完全展开，不再是简单的立方体，而是一座微型星穹，内部星辰飞旋，轨道重构，仿佛正孕育某种超越维度的存在。

魂能在经脉中奔涌，焚息巨斧自虚空中凝成，幽蓝火焰缠绕刃口，那是由九十九种意志淬炼而出的杀意。

“我不是来赢你们的游戏。”他低语，声音不大，却压过了整个世界的崩塌声。

猛然跃起，巨斧高举！

“我是来改写规则的！”

斧刃劈下——

轰隆！！！

裂缝自平台中心炸开，蛛网般蔓延至四极八荒。

整座“身份之渊”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岩层断裂，空间扭曲，那些曾被囚禁的倒影纷纷睁开眼，齐齐望向那个逆命而行的身影。

“你可以不一样。”林书喃喃，仿佛是对他们说，也是对自己说。

刹那间，万籁俱寂。

所有残影同时张口，无声低语汇成洪流，涌入图鉴核心——

【第三重试炼破解】

【获得跃迁密钥·残3】

【图鉴进化征兆触发：未知协议加载中……】

星辰旋转骤然加速，一道模糊的星门轮廓在虚空尽头缓缓凝聚，散发着不属于此界的气息。

就在此刻，林书心头忽生警兆。

图鉴剧烈震颤，传出一道从未有过的情绪波动——

恐惧。

紧接着，遥远之地传来一声微不可察的碎裂声，如同玻璃裂开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