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你演我？你也配？（2/2）

掌风所过，空气冻结成霜，花旦鬼尚未反应，头颅便如琉璃般炸开！

血肉四溅中，她脸上仍凝固着癫狂的笑容，却再无法发出一丝声音。

退场鼓吏瞳孔骤缩，猛地抬手欲敲第三响——

可那只骨手还未落下，来人目光一扫，指尖轻点虚空。

“咔……”

鼓面瞬间龟裂，蛛网般的裂痕蔓延整面皮革，仿佛承受了千钧重压。

鼓声戛然而止，连带四周弥漫的死亡哀乐也如潮退去。

陈砚脸色剧变。

“不可能……你是谁？！”他怒吼，手中“林”字残印爆发出刺目金光，衣袍猎猎翻飞，“我是他最初的意识碎片！是被抛弃的‘本源’！而你——不过是系统拟造的投影！”

回应他的，是冷笑。

“投影？”妄台优·1型缓缓抬头，面具下传出林书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锋芒，“你说错了。我不是投影……我是选择成为‘林书’的意志。”

话音未落，陈砚双手猛然合十！

“千魂共主之躯——启！”

刹那间，整座戏台地面崩裂，上百道幽蓝色的记忆残影从地下冲天而起！

那些都是曾死于林书决策之下、或为掩护他而亡的灵魂烙印：老油枪点燃燃料库时的最后一句粗口，周婉被俘前咬断舌根吐出的血沫，铭名堂少年们高喊“活下去”的集体嘶吼……全都被强行抽取、扭曲、融合！

巨人成型。

百米高的记忆聚合体矗立于废墟之上，每一寸肌肉都由惨叫编织，每一只眼睛都映着林书的过往罪责。

它俯视着渺小的林书，宛如审判神只降临人间。

“这就是你背负的一切！”陈砚悬浮于巨人心口，声音震彻天地，“逃避无用！否认无效！你杀了他们！舍弃了他们！现在，跪下来接受审判吧！”

风停，云凝。

林书站在原地，战甲破碎，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焦土上烧出嗤嗤白烟。

他的呼吸沉重，太阳穴突突跳动，脑海仿佛有千万根钢针来回穿刺。

图鉴界面疯狂闪烁：

【精神负荷98%】

【人格稳定性濒临崩溃】

【警告：存在自我认知覆写风险】

但他笑了。

嘴角咧开，染血的牙齿暴露在月光下，笑得像个疯子，又像个终于看清真相的觉醒者。

“你说我舍弃他们？”林书缓缓抬起手，从怀中抽出一张泛黄残页——那是黄泉引的最后一页，记载着通往归墟尽头的禁忌仪式，“那你可知道……我为何一直留着这个？”

不等回答，他猛然将残页插入自己胸口！

鲜血喷涌，却不落地，反被残页吸收，化作一道猩红符文升腾而起。

整个空间嗡鸣震颤，仿佛世界规则都在排斥这一行为。

“我不要什么共主！”林书仰天怒吼，声音撕裂长空，“我不需要统一所有意志！我要的是——每一个人都能说‘不’！哪怕代价是我自己碎成粉末！”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意志冲天而起！

妄台优·1型跃上记忆巨人的头顶，双膝跪地，以自身为锚点，硬生生将巨人压制下跪！

随即，面具碎裂，露出一张模糊却无比坚定的脸——正是林书的模样，却又比现在的他更年轻、更纯粹，像是某个早已湮灭的时间线里的“最初之我”。

两股意志碰撞！

不是力量的对决，而是“存在定义”的战争。

一个要统合所有灵魂，成为唯一的主宰；

一个却坚持每个生命都有拒绝的权利，哪怕因此永远残缺。

戏台崩塌，皮影焚尽，天地色变！

陈砚发出不甘的咆哮，千魂巨人开始瓦解，一道道记忆体在消散前竟齐齐转向林书，有的流泪，有的微笑，有的轻轻点头——他们不再是控诉的工具，而是重新找回了“自己”。

“你赢了……”陈砚的身影逐渐透明，眼中最后一丝怨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悲凉，“因为你有他们……而我……从来就没人叫过我的名字。”

流光一闪，他化作一道金色数据，没入林书胸前的图鉴核心。

轰——！

战甲内部，星辰环骤然加速旋转，发出清越鸣响。新提示浮现：

【融合冷却缩减50%】

【解锁潜能：人格重构·初级】

【可尝试吸收同源意识碎片】

林书单膝跪地，剧烈喘息，右手指尖再度泛起青灰色，像是某种古老契约正在复苏。

他低头看着掌心，那里静静躺着一枚青铜残印，刻着那个熟悉的“林”字。

风吹过废墟，带来远方的气息。

基地外，老油枪正拍着修好的魂舟船舷大笑：“老子就说这破船撑不了多久！”夜莺站在船首，银瞳金丝交织成网，凝望着天际那道幽蓝缝隙——星轨紊乱，极光倒卷，一座巨城轮廓隐约倒悬于苍穹之上。

泥匠阿土默默将周婉的名字刻入副碑，指尖颤抖，却一笔一划极为认真。

“这次，是真的了。”他喃喃道，“不会再忘了。”

林书缓缓站起，拖着残破战甲走出废墟。

夜空忽然裂开一道缝隙，幽蓝光芒倾泻而下，照在他脸上。

图鉴突然震动：

【侦测到新位面坐标】

【环境分析：极寒，重力异常，星轨紊乱】

【提示：冰封王座之下，倒悬之城苏醒】

他仰头望去，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想用我的过去打败我？”

“可我从不怕回头——”

“我只怕，走得不够远。”

风卷残甲，他握紧手中残印，一步步走向光门。

而在那扇朱漆门后，无人看见的画面中——

另一双眼睛，正透过门缝，静静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