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老子改命，不靠做梦（2/2）
【远程连接中断】——不是逃离，是被迫断线。
【污染强度下降87%】——对方受创，意识投影崩解。
而那残留波动的源头，竟直指冰河纪元北纬73°01′——那个他曾以一己之力焚尽整座极光神殿、将“旧神低语”彻底封印的坐标。
“原来如此。”林书低笑，声音冷得像冻土下的岩层，“你不是想让我记住什么……你是怕我记起来。”
记起那一夜，极光之下，跪在祭坛前的人，并非信徒，而是被篡改记忆的容器。
记起那道机械广播后隐藏的真实指令：【清除者·夜莺，执行最终净化】。
记起自己曾死过一次，在系统激活前，灵魂早已被剥离、重塑，再塞回这具躯壳。
可他现在全想起来了。
不是靠回忆，是靠图鉴逆向解析了那段被污染的记忆波形，把虚假的人生剧本一层层剥开，露出底下猩红的缝合线。
所以他才敢设局，才敢用一段已被系统标记为“冗余数据”的童年记忆做诱饵。
可惜，他等来的不是崩溃，而是一记从精神层面反向贯穿的雷击。
“雷鳞沙蚓电击触须”——来自沙漠废土位面第三层试炼场的生物战技，本体为地下游走的电磁掠食者，其触须可在神经突触间释放超频脉冲，瘫痪敌方感知系统。
林书早在三天前就将其录入图鉴，并预载至意识边缘，只待这一刻引爆。
那一瞬间，现实与精神链接共振，拟态区如同高压电容器般炸裂。
幽绿色的菌丝在千分之三秒内碳化成灰，空气中弥漫着臭氧与腐殖质混合的焦糊味。
整个营地的能量监测仪全部爆表，连远处沉睡的变异狼群都惊得四散奔逃。
夜莺站在三步之外，黑袍猎猎，眸光微闪。
她感知到了那一击的精神反噬力。
那种强度，已经超越了普通觉醒者对异能的理解范畴，近乎领域境强者才能施展的“意识投矛”。
但更让她在意的是林书的表情——没有胜利的喜悦，没有复仇的快意，只有冰冷的确认，像是医生终于确诊了病灶的位置。
“他受伤了。”她开口，语气依旧淡漠，却多了一丝凝重。
“不止。”林书收回手，任由血痕蜿蜒，“他还暴露了位置，泄露了手段，更重要的是……他暴露了恐惧。”
他抬头望向星空，瞳孔深处映着破碎的极光残影：“他以为我会沉溺于过去，会因母亲的眼泪、图书馆的灰烬而崩溃。可他忘了，老子活到现在，靠的从来不是梦，是杀穿每一个想让我认命的狗东西。”
话音落下，他抬起手掌，最后一枚静默铆钉在月光下泛着哑光。
这是他在诡异复苏位面获得的禁忌物品，能够暂时封锁自身生命信号，切断一切因果追踪。
原本留作保命底牌，但现在——
“既然你要玩记忆游戏……”林书指尖用力，鲜血浸透铆钉，“那我就把你最怕的东西，亲手送回去。”
可就在这时——
“林哥……”芽儿忽然颤声开口，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双手抱头，透明皮肤下的菌丝疯狂闪烁，如同警报灯般明灭不定。
“树说……天要塌了。”
一句话出口，风骤停。
紧接着，大地传来低沉的震颤，仿佛有巨兽在地底翻身。
远处，心脉丘的方向——那片由千年古木盘根错节形成的生态核心——猛然升起一道墨绿色光柱，粗如山岳，直贯云霄！
天空被撕裂般映出诡异纹路，云层扭曲成螺旋状向光柱汇聚，宛如天地正在开启一口通往深渊的竖井。
林书猛地转身，图鉴界面在意识中疯狂跳动：
【检测到大规模意识聚合】
【真菌网络重启中】
【协议认证：智囊菇主脑残片识别成功】
【倒计时启动：03:00:00】
“不可能……”夜莺眉头紧锁，“智囊菇的技术早在第一次净化行动中就被彻底销毁，连孢子都被高温碳化。”
“有人复现了。”林书声音压得极低，眼中寒芒暴涨，“而且用的是……我的知识。”
智囊菇，曾是魔法瘟疫位面的终极智慧生命体，其菌脑可连接千万个体意识，形成集体思维网络，甚至能预测未来七十二小时内的概率走向。
而破解其核心协议的方法，全宇宙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创造它的高维观测者，另一个，就是亲手将其拆解并录入图鉴的林书。
除非……那个“他”，也拥有同样的图鉴？
或者，本身就是从某个被抹除的平行时间线中逃逸出来的“林书残影”？
念头一闪而过，林书已做出决断。
“准备出发。”他收起铆钉，大步朝营地外走去，“心脉丘，必须在他完成唤醒前阻止。”
夜莺立即跟上，手中暗能悄然凝聚，随时准备应对突发袭击。
芽儿挣扎着起身，呼吸急促，却仍咬牙坚持：“我……我能感应到树的情绪……它们在哭……也在……欢呼？”
欢呼？
林书脚步一顿。
不对劲。
真菌网络不该有情绪波动。
那是智慧生命的特征，不是生态系统的本能。
除非……它已经被注入了某种“人格”。
就像当年，那个“他”试图注入林书的大脑一样。
三人疾行至营地边缘，刚踏上通往森林的小径，眼前的景象却让所有人脊背发凉——
原本散布在各处的“安眠者”——那些因孢子感染而陷入永久昏睡的幸存者——此刻竟纷纷坐起。
动作僵硬，关节发出咔咔声响，仿佛提线木偶被无形之手拉起。
他们的眼神空洞，却又在某一瞬同时亮起幽绿色的微光，整齐划一地转向心脉丘方向。
更恐怖的是地面。
巨树的根系正剧烈搏动，宛如血管泵血，泥土龟裂，露出下方交织如神经网络般的发光菌脉。
每一条都在跳动，都在传递某种指令。
林书停下脚步，望着眼前这片逐渐苏醒的“活体森林”，缓缓握紧拳头。
这是宣告。
一场以世界为棋盘、以亿万生灵为棋子的终局博弈，已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