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命是我抢的，账是我收的（2/2）

风停了，菌脉的搏动也仿佛迟疑了一瞬。

林书站在原地，目光如刀，一字一句砸向对方：

“你说他们是进化？可你见过哪个进化，是靠吃掉记忆活着的？你不过是个被抛弃的残影，连存在的资格都没有，也配谈未来？”

回声林书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资格？”他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手，“我比你更懂痛苦，更懂失去。你以为你在拯救？你只是拖延终结。而我……才是真正的清算者。”

“清算？”林书冷笑，“命是我抢的，账是我收的——轮不到你来定规则。”

他不再多言，右手悄然滑向腰间，指尖触碰到一枚刻满符文的骨哨。

远处，断脊狼群的嚎叫隐隐传来。

而他的左眼，已悄然闪过一道金芒——

图鉴权限，正在重新校准。无需修改

磷火粉环在夜风中轰然燃起，刺眼的白光如刀劈开幽绿菌雾。

高压孢子流撞上炽烈火墙，发出滋滋腐蚀的爆响，空气中弥漫着焦臭与腐烂混合的气息。

林书借着强光的掩护，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他没有拔刀。

——因为此刻，武器已是多余。

【爆发力+30%】的增幅让他的肌肉纤维在体内激起层层波纹，每踏一步，地面的菌脉都如遭重锤，裂出蛛网般的纹路；【感官锐化】开启的刹那，世界在他眼中被拆解成无数数据流：风速、湿度、对方的呼吸频率、悲悯菇的搏动节奏……一切尽在掌控。

回声林书怒吼着，右臂猛然扬起，锈铁链如毒蛇般甩向林书的咽喉。

可就在那一瞬，林书已错步侧身，左手格挡卸力，右手高举图鉴棱镜，直刺对方胸口那块猩红闪烁的图鉴残片！

“你敢？！”回声林书瞳孔骤缩，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惊惧。

双图鉴接触的瞬间——

轰！！！

无形的共振波以两人为中心炸开，空间仿佛玻璃般碎裂。

一道环形冲击波横扫四周，十二米高的悲悯菇剧烈震颤，伞盖崩裂，内部神经束状组织疯狂抽搐。

远处正在冲锋的断脊狼群齐齐扑倒，发出凄厉的哀嚎；外围僵直前行的安眠者阵列像是被切断了信号，集体跪地，眼中的绿光一明一灭，如同濒死的电路。

而在这片死寂之中，无数记忆碎片从爆炸中心喷涌而出，悬浮于空中，如幻灯片般轮转闪现——

七年前图书馆的最后一夜，暴雨倾盆，母亲躺在病床上，手指微微颤动，嘴里喃喃道：“小书……别回头……”

第一次穿越到末世，他在尸堆里爬出，满手鲜血地打开系统界面，颤抖着输入第一行字：“我还活着。”

魔法瘟疫位面，夜莺被控制结晶侵蚀，跪在血泊中抬头看着他，眼神破碎却仍执拗地说：“杀了我……不然我会杀了你。”

芽儿蜷缩在废墟角落，皮肤透明如玻璃，轻声问道：“哥哥，我也能被记住吗？”

这些画面并非单纯的回忆，而是被系统加密封存的核心数据——属于“林书”的存在证明。

回声林书仰天嘶吼，双手抱头，面容扭曲：“为什么……你能守住它们？！我不也是你的一部分吗？！为什么你还能前进，而我只能重复失败的轮回？！”

林书站在原地，嘴角溢血，左眼金芒暴涨，硬扛着记忆洪流的反噬，一步步逼近。

“你说你是清算者？”他声音低哑，却如铁钉贯入骨髓，“可清算的前提，是你得先活下来。”

“你不过是第七次失败后，从我崩溃边缘逃逸的数据残影。你以为你在执行使命？不，你只是恐惧的具象化，是我不愿面对的软弱本身。”

他抬起右手，图鉴棱镜尚未收回，左手却已探入腰间暗袋，抽出一枚通体漆黑、末端刻有静默符文的金属铆钉——那是他在冰河纪元预兆出现前，亲手打造的禁锢装置，专为“无法杀死的存在”准备。

“我不是来和你辩论未来的。”林书冷冷地说，“我是来收债的。”

话音刚落，铆钉破空而出！

“嗤——！”

一声闷响，回声林书的手掌被贯穿，钉死在悲悯菇剧烈搏动的菌体之上。

黑血顺着菌丝蔓延，迅速被吸收，整株巨菇发出垂死般的震颤。

“你……不会赢……”回声林书嘴唇颤抖，“下一个试炼……你会比我更早崩溃……”

“也许吧。”林书喘息着，抬脚踩住对方胸口，用力一碾，将那枚残缺图鉴碎片彻底压碎，“但只要我还站着，账本就由我书写。”

轰隆——！

投影彻底崩解，化作漫天灰烬，随风飘散。

最后一点猩红光芒熄灭前，竟浮现出一丝极淡的笑意，像是解脱，又像是诅咒。

林书站在原地，嘴角溢血，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合拢手指，将棱镜握得更紧。

远处，芽儿正指挥断脊狼群驱赶残余的安眠者，幼小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异常坚定。

那些曾被奴役的灵魂，终于开始奔跑，奔向不再被操控的黑夜。

风停了。

菌雾渐渐散去。

可就在这一刻——

天空毫无征兆地裂开一道细缝。

无声无息，却带着冻结万物的寒意。

林书猛地抬头，瞳孔微缩。

倒计时牌在识海中轰然归零：

【冰河纪元·激活】

心脉丘上空，空间如玻璃般碎裂，一道幽蓝裂缝缓缓张开，寒风吹出，卷起最后一缕菌雾，也将他的衣袍猎猎掀起。

他站在世界的尽头，握紧图鉴棱镜，仿佛握住了命运的开关。

下一秒，风暴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