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这把刀，专砍神的脖子（2/2）

夜莺睁开眼的那一刻，整个医疗舱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十度。

她坐起身，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虚弱之态。

银纹已从额角退散，只在瞳孔深处残留一丝冷光，像是某种沉睡程序被强行唤醒后的余烬。

她的视线穿透隔离玻璃，精准落在林书身上——不是询问，不是感激，而是确认。

“我要去倒悬钟楼。”她说，声音如冰刃划过金属，“如果我是钥匙，那就让我打开门。”

林书站在数据终端前，指尖轻点图鉴界面，神色未变。

他知道这一幕迟早会来。

夜莺不是被动等待救援的棋子，她是曾被操控、如今觉醒的武器。

而武器的价值，不在于收鞘，而在于出鞘时是否能斩断锁链。

他没有劝阻，只是转身调出一具幽影般的构造体影像——【烬骸猎犬】，磷火在关节处燃烧，猩红双目锁定目标区域模拟坐标。

“它会听你指挥。”林书平静道，“但我不信任‘觉醒’本身。情绪可以伪装，记忆可以篡改，甚至连自主意识都可能是更高层级的预设路径。”

他说着，悄然在系统后台输入一串加密指令，将烬骸猎犬的底层协议进行微调：一旦侦测到宿主生命体征濒危或精神污染突破阈值，立即激活护主模式，优先级高于一切战术命令。

这是他对“人性”的押注——哪怕世界布满谎言，他也必须为值得守护的人留一道保险。

夜莺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轻轻点头。

那一瞬，两人之间无需多言。

他们都知道，这次行动不是试探，而是宣战。

当夜，舰内静默。

林书独自潜入私人实验室，取出一支密封容器。

里面是一滴银灰色的液体，在微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那是今晨他从自己左眼中逼出的一丝菌丝液。

自从与影蜕残渣接触后，他的视觉系统便开始出现异常：视野边缘浮现数据流般的符文，偶尔能“看穿”物体内部结构，甚至感知到魂能波动轨迹。

起初他以为是图鉴进化带来的副产品，可现在……他怀疑自己正在被同化。

“不是我在使用系统。”他低声自语，“而是系统，正借我的身体完成某种进化。”

他凝视那滴液体，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万物图鉴，或许从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封存样本后，他回到舰桥密室，启动图鉴最高权限，开始梳理一段尘封已久的线索——关于“记录者”。

九次轮回，九个末世位面，每一次灾难降临前，总有一个模糊身影出现在边缘地带：沙漠废土中跪拜星穹的老僧、冰封纪元里刻录碑文的盲女、魔法瘟疫下焚烧典籍的灰袍术士……他们都被称为“记录者”，却从未干预结局，只是静静注视，然后消失。

林书将这些坐标逐一投射至星图，连线成阵。

刹那间，寒意顺脊椎直冲脑门。

九个点，赫然构成一个完美的五角星阵，而中心点，正是此刻所在的极北冰盖——倒悬钟楼遗址所在之地。

更令人窒息的是时间规律：每次轮回间隔精确为 137天零6小时，恰好对应古老星轨中的“堕神周期”。

传说中，那是高维存在睁眼与闭目的呼吸节律。

“他们在用我们做实验……不，是献祭。”林书喃喃，“每一轮试炼，都是仪式的一部分。”

就在他准备深入解析时，图鉴猛然震动！

【警告：检测到外部观测痕迹】

【来源未知】

【持续时间0.3秒】

【已自动切断连接】

林书猛地合上界面，背脊已被冷汗浸透。

刚才那一瞬，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蝼蚁，正被某只横跨维度的眼睛盯住。

那种窥视并非来自现实层面，而是直接作用于意识底层，仿佛他的思维本身就是一场公开演出。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眼神却愈发锋利。

“想看？那就看个够。”他低语，“等我把你们的名字，全都记进这本书里。”

次日清晨，方舟·零号破云而出。

引擎轰鸣撕裂极地寂静，整艘母舰如同移动要塞，朝着冰原深处疾驰。

芽儿蜷缩在观察窗旁，忽然抬起小手，指向高空。

“林哥……你看那些云。”

林书走来，抬眼望去，瞳孔骤然收缩。

厚重积云不知何时已被无形力量重塑，自发排列成无数竖立的眼球图案，层层叠叠悬浮于天际，缓慢旋转，冰冷地“注视”着舰队远去的方向。

没有风，没有雷，只有沉默的凝视。

“它们知道了。”芽儿颤抖着说，体内菌丝微微发亮，“我们在找门……而门后的东西，也在等我们。”

林书沉默片刻，掌心缓缓展开一枚棱镜，其内光影流转，似有万千生灵低语。

他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意：

“那就让他们看清楚——这一路上，我杀过的怪物、烧过的规则、拆过的谎言，都将成为敲门的锤。”

舰队继续北进，雷达扫描持续更新。

而在无人察觉的深冰之下，某种庞大结构正悄然苏醒。

黑暗中，无声无息。

直到某一刻，主控屏突然跳转信号——

地下三千米处，探测波捕捉到一个巨大空洞。

轮廓清晰得诡异。

倒扣的钟楼形态，顶部嵌着一颗直径逾百米的黑色晶体，表面布满脉动般的裂痕，宛如一颗尚未睁开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