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等价交换（2/2）

而是……由胜利者亲手书写。

？

我从不还债（续）

能量风暴在地下实验室中央轰然爆发。

培养槽炸裂，幽蓝色的营养液如血雨般喷洒四壁。

那道由烬影兽残能、深海藻孢基因与雷鳞沙蚓压电核融合而成的生命体，在最后一丝魂能注入的瞬间——睁开了眼睛。

它悬浮于半空，通体流转着深海般的冷光，躯干似鳗鱼般修长柔韧，末端却分裂出六条半透明的触腕，如乌贼般缓缓摆动。

体表覆盖着细密鳞片状结构，每一片都在微弱地释放静电，空气中有种近乎无声的嗡鸣，像是深海电流在低语。

【渊巡者·1型】——诞生。

可就在它成型的一瞬，整个基地陷入死寂。

所有灯光熄灭，应急系统未启动，连备用电源也如同被无形之手掐断。

墙壁上的智能屏一个接一个亮起，雪白背景上浮现一行猩红文字：

“禁止创造不可控变量。”

没有署名，没有来源，仿佛是这个世界本身发出的警告。

林书站在失控边缘，额角渗出冷汗，右手仍维持着向图鉴注入魂能的姿势。

他能感觉到，体内经脉几乎撕裂——这一融合消耗了他近七成储备魂能，若此刻中断，不仅前功尽弃，反噬之力足以让他当场瘫痪。

但更可怕的是……这行字背后的意味。

不是警告，是审判。

高维存在在注视着他。

他们不允许有人打破试炼场的规则，不允许有“变量”被主动制造——尤其是由一个本该只是“被筛选者”的蝼蚁亲手缔造。

“呵……”林书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声音低得只有自己听见，“你们定规则，我就改规则。”

他猛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手腕上的图鉴烙印上。

血光炸开，一道尘封已久的原始指令流自意识深处冲出——【母神神经残片】！

那是他在第三试炼场“魔法瘟疫”中，从一具神尸脑域里强行剥离的禁忌之物，蕴含着一丝不属于当前维度的意志雏形。

现在，他将其作为“密钥”，强行覆盖系统对融合体的判定逻辑！

“我不是在创造变量。”林书眼中寒芒暴涨，“我在……宣告主权。”

刹那间，渊巡者体表电光骤盛，原本紊乱的能量波动竟奇迹般稳定下来。

它缓缓转头，三对幽蓝复眼锁定林书，没有敌意，也没有臣服，只有一种近乎平等的凝视——仿佛它生来便知晓自己为何存在。

而就在这时，医疗舱内的灰孩子猛地睁开双眼。

银色的瞳孔如镜面倒映天穹，与渊巡者的视线隔空交汇。

两人之间，某种无形的桥梁悄然建立。

监控数据显示，他们的脑波频率完全同步，误差不足0.03秒。

共享意识？共生链接？

林书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但他面上不动分毫。

“成功了。”夜莺终于开口，语气依旧冰冷，可指尖微微收紧，暴露了她内心的震动。

林书没有回应。他的目光已投向头顶天花板外的极北天空。

十分钟后，警报再度响起。

这一次，来自地底。

雷达显示，极北冰盖边缘出现直径超过二十公里的巨大塌陷，海水正通过未知的地下裂隙疯狂涌入钟楼遗址——那座曾被认为是第一试炼场“坐标锚点”的远古建筑群。

“第九试炼场……要关闭了。”芽儿的声音从通讯频道传来，带着一丝颤抖，“大气电离层开始扭曲，星图定位失效率已达97%。我们最多还有十二小时撤离窗口。”

林书眼神一凛。

他早料到这场末日不会持续太久，但没想到终结来得如此迅猛。

高维存在一旦判定某个试炼场“失衡”，便会强制回收数据，抹除异常个体，然后将剩余合格者投放至下一阶段。

可他从不被动接受安排。

“传令全舰队，一级战备状态。”林书声音冷峻，穿透指挥网络，“所有非战斗人员登船，物资装载优先级：能源模块、种子库、图鉴备份核心。其余……自行决断。”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让芽儿向所有幸存势力广播——下一个世界，是‘洪水纪元’。陆地将彻底沉没，深海将成为唯一战场。”

频道沉默了一瞬。

随即，林书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却如刀锋割喉：

“资源换船票，活人换床位。我不救人——我只卖票。”

消息一经发出，整个北境为之震动。

那些还在争夺废墟粮仓的势力猛然惊醒：原来有人早已看穿命运轨迹；那些自诩为“救世主”的进化者们脸色铁青：他们连下一灾厄是什么都不知道，而林书，已经掌控了通往未来的船票定价权。

启航前夜，寒风刺骨。

林书独自走上旗舰“破晓号”的甲板，手中抱着最后一只木箱——里面是他穿越以来收集的所有纸质档案：旧世界的书籍残页、手绘地图、人类文明的碎片记忆。

火焰燃起。

火舌舔舐纸张，一页页知识化作灰烬随风飘散。

这是告别，也是净化。

他知道，在即将到来的深海纪元，这些沉重的历史只会拖慢脚步。

可就在他准备投入最后一份星图时，一道黑影悄然落下。

烬影兽，静静伫立在火堆前。

它没有攻击，没有咆哮，只是用那双深渊般的眼睛望着他。

林书眯眼：“你也有记忆想保留？”

烬影兽不动。

但火光映照下，它的影子却变了——不再是扭曲的怪物轮廓，而是一个完整的人形，穿着图书馆管理员的制服，手中捧着一本正在燃烧的书。

林书怔住。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烬影兽不只是敌人，也不只是战利品。

它是他内心执念的投影，是他穿越之初那份无力感的具象化。

而现在，它挡在火前，不是为了阻止毁灭，而是为了确认——你是否还记得那个曾经只能躲在书架后瑟瑟发抖的自己？

林书笑了。

他将最后一份星图投入火焰，轻声道：

“没关系……我的书里，没有神的席位，也没有旧世界的墓碑。”

火光冲天，照亮他坚毅的侧脸。

而在远方，海平线已泛起诡异的紫红色潮汐，像是大地在呼吸，又像是深渊在召唤。

运输艇残骸仍在燃烧，浓烟如黑柱刺向极北灰空。

林书站在舰桥指挥台前，目光扫过雷达屏——代表雷隼残部的红点正在迅速退散，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