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老象的债,我也得算(1/2)

枪声撕裂地心平台的寂静,像是某种古老封印被强行撬开的第一道裂响。

林书瞳孔骤缩,思维在千分之一秒内完成推演——屠九率领的十二名拾遗者杀手没有一人看向那悬浮于祭坛中央、散发着幽蓝辉光的地核碎片,也没有理会四周堆积如山的高能晶簇。

他们的动作高度统一,战术阵型精准到令人窒息:三人在后封锁退路,四人从左右包抄侧翼,两人攀上岩壁高点架设狙击视野,而屠九本人,则如同一头锁定猎物的机械巨兽,右臂合金利爪泛起高频震颤波,直扑夜莺颈后那块银纹最密集的神经节点。

这不是战斗,是回收。

“活体基因收割。”林书脑海中闪过系统刚解析出的数据片段。

拾遗者的真正目的,从来不是资源或权力,而是“样本”——尤其是像夜莺这种携带高维编码、正在觉醒回归权限的特殊个体。

她不是异能者,她是钥匙,是某个失落文明遗留下来的启动程序,一旦被夺走,后果不只是失忆或死亡,而是整个位面层级的坐标暴露。

他低吼出声:“护住小砾!别让晶眼鸦失控!”

话音未落,夜莺已拔刀。

一道雪亮弧光在昏暗中炸开,她身形旋转如风,刀锋精准斩断两支射向太阳穴的麻醉镖。

可就在第三发即将命中之际,她的身体猛然一滞——脊椎处银纹剧烈蠕动,仿佛有无数细针在骨髓里穿刺,神经信号出现0.5秒延迟。

就是这半瞬。

第三名杀手贴身逼近,合金指刃直掏她颈侧动脉!

电光火石之间,林书左手猛按战术终端,【万物图鉴】界面瞬间弹出——

【消耗魂能180点,具现:仿生猛犸·幼体(临时)】

【数据来源:母神神经残片·记忆投影】

【持续时间:47秒】

虚空中骤然浮现出一头焦炭色的幼象幻影,通体由不稳定的数据流勾勒而成,双目空洞却充满悲恸。

它张口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哭嚎,那声音不似兽鸣,反倒像远古文明临终前的哀歌,带着深海回响般的低频震荡。

而这声啼哭,竟与祭坛下方赤脊王脑中晶簇产生了诡异共振!

那只一直闭目沉睡、体型堪比小型山丘的巨象猛然睁开双眼,浑浊的瞳孔深处掠过一丝清明。

下一瞬,右蹄轰然踏下!

大地崩裂,熔岩自裂缝喷涌而出,三名正欲突进的杀手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吞没于炽热火舌之中。

高温蒸腾起滚滚黑烟,岩石在哀鸣中化作碎屑雨落。

混战并未结束。

剩余八人迅速调整战术,两名远程杀手立即转移目标,枪口对准林书。

子弹呼啸而来,却被早已展开的【钢化藤甲·改】硬生生挡住——那是他早前从变异铁荆棘中复制并融合了碳晶纤维的防御装备。

但他没有追击。

他的目光死死锁在肩头那只晶眼鸦身上。

“芽儿!”他声音冷峻,“释放全部菌丝,缠住它的爪!现在!”

小女孩浑身一颤,立刻双手合十,掌心渗出淡绿色荧光丝线。

刹那间,地下蔓延的共生菌群如潮水般涌出,层层包裹住晶眼鸦双爪,将其牢牢固定在林书肩胛之上。

鸟眼仍在转动,映出祭坛内部结构的全息剖面图。

林书盯着那不断跳动的能量流向,瞳孔微缩。

主晶簇位于中心,七枚副晶呈环形分布,彼此通过地脉能量相连,构成一个极其精密的“生命共鸣阵”。

而这个阵法的核心作用,并非供能,也不是封印,而是温养——温养那些埋藏在祭坛底部岩层中的卵囊,包括灰鼻背上的那一枚。

一旦主晶被移除,或者能量链断裂,整个地热循环将崩溃,温巢温度骤降,所有未孵化的猛犸胚胎将在三分钟内冻结死亡。

所以他明白了。

灰鼻不是守财奴,也不是执迷于信仰的愚民首领。

他是父亲,是族长,是在末日余烬中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的守护者。

三百头猛犸宁死不退,并非因为贪婪,而是因为——这里已是它们种族最后的摇篮。

林书缓缓摘下战术外衣。

左臂上,一道陈年疤痕赫然可见,扭曲如蛇,泛着淡淡的焦黑。

那是第四卷时,为了推开芽儿免受酸液藤蔓腐蚀,他用自己的手臂挡下了致命一击。

当时他没喊疼,也没抱怨,只是默默记住了那种无力感——明明拥有图鉴,却因能量不足无法即时复制解毒剂。

而现在,他不再需要那种无力重演。

他看着战场中央浴血奋战的夜莺,看着她每一次挥刀都在与体内侵蚀抗争;他看着灰鼻带领族群用身躯筑成防线,哪怕明知敌不过也要怒吼冲锋;他看着芽儿颤抖的小手仍紧握菌丝控制权,不敢松懈分毫。

这些人,这些生命,都不是棋子。

是他必须守住的东西。

风沙渐歇,杀意未散。

林书迈步向前。

每一步都避开震动最剧烈的地裂带,每一次落脚都卡在猛犸低频鸣叫的节奏间隙。

他走向那头背负卵囊、断牙如锯的年迈酋长,步伐沉稳,仿佛踏在命运的节拍之上。

抵达十米距离时,他停下。

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缓缓单膝跪地。

林书单膝跪地的那一刻,整个战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风沙凝滞,枪火暂歇。

夜莺刀锋悬在半空,银纹在她颈侧如活蛇般缓缓蠕动,却未再加剧侵蚀;屠九的合金利爪停在距她咽喉仅三寸之处,机械瞳孔剧烈闪烁,似在接收某种来自深层指令的冲突信号。

而最令人震颤的是——那头年迈的焚牙酋长·灰鼻,竟没有踩碎这个渺小人类的头颅。

它只是伫立着,独眼死死盯着林书左臂上那道焦黑扭曲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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